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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绵绵的瞳孔猛地放大,胸腔一震,一口血就吐在他的脸上。
萧丰年舔去嘴边的血渍,突然眉头一皱,眼底的红光若隐若现,他松开手猛地捂住头,两种神志在他的脑海中撕扯着,他踉跄地跪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嘶吼。
唐绵绵躺在地上,艰难地喘息着,她眨了眨眼,看着萧丰年把头狠狠地撞向石壁,浑身一僵猛地倒了下来。
她咳了两声,艰难地爬起来:
萧丰年萧丰年
萧丰年没有说话,如果不是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就像是一具死尸。
唐绵绵又气又恨,想要狠狠地打他两下,又下不了手。只好苦笑一声:我早晚会被你害死
说完,她还是把药瓶里的丹药塞给他一粒,这种小药丸只能止血顺气,对他的伤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不过至少现在他的面色好看了少许。
唐绵绵的眼前朦胧一片,她抖着手抹去自己颊边的血,苦笑一声。就算她不被打死,早晚也会失血过多而死,系统把她扔到这个地方,还真是毫不留情。
她叹了一口气,吞下一枚丹药后瘫倒在萧丰年的身上。
她咧嘴一笑,嘴里的血液染红了牙齿:谁让你伤了我,让你做一晚上的床板好了。
萧丰年自然没有反对。唐绵绵虽然全身难受,但还是满足地闭上眼睛。
至于明天早上会不会又被掐脖子那是明天的事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许还没到天亮她就死了呢,还是听天由命吧。
第二天一早,她刚醒,就感觉身上暖呼呼的,浑身都轻快了不少,似乎那些病痛都不见了。
她一愣,猛地坐起来。
身上的长衫堆叠到她的腰上,她低头一看,这不是萧丰年的吗,怎么会在她的身上,萧丰年呢
她下意识地站起来,转眼就看到了刚回来的萧丰年。
她反射性地退后一步,萧丰年止住了脚步,他冷淡地道:既然醒了,就回去吧。
看他虽然冷着脸,但目光澄澈似乎和昨天的疯狂判若两人,难道他恢复了
她刚惊讶完,突然意识到萧丰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顿时急了。让她回去这怎么行就算没有任务她也不会离开他呀。
她赶紧道:我不回去!
她大病初愈,脸上惨白一片,偏偏鼓着脸颊看人,瞪大的双眼似乎要将人灼穿。
萧丰年一垂眸子:随你。
说着,他转身就走。
唐绵绵赶紧跟了上去,她虽然浑身轻快了不少,但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此时大步跟着萧丰年还是有些勉强,她用剑鞘拄着地,气喘吁吁。
然而萧丰年似乎铁石心肠大步向前走,与传闻中的温润善良一点也不一样。
雨后的森林格外地不好走,萧丰年如履平地,唐绵绵却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最后也不知道绊到了哪一根树根,她猛地摔倒在地。眼看着萧丰年越走越远,她没了力气,哭丧着脸软踏踏地喊:
萧丰年别扔下我好不好
她以为对方肯定不会理她,没想到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黑靴。
萧丰年低头看着她:你现在回去,跟他们说是我胁迫你来的,他们不会为难一个小弟子。
他们唐绵绵无力地想,还有什么他们啊,他们不是都死光了吗
她道:我不回去。
许是她的脸上藏不住事,萧丰年的长睫一颤,他的脸色猛地变得煞白,视线不由得落在自己握着剑的右手上,他道:待我找到罪魁祸首,我自会自杀赎罪。
唐绵绵一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这才隐隐约约地感觉出来,昨天的萧丰年和今天的萧丰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个嗜杀,一个冷静。
萧丰年顿了顿,接着道:流云宗内山头众多,流派复杂,死的只是清雷门下众人。但此次我犯的是欺师灭祖之罪,人人得而诛之,不止流云宗,全天下的正派人士都会来杀我,你如果再跟着我,小心死无全尸。
唐绵绵根本就不怕这些,她道:我要跟着你。
萧丰年想了想,右手在左手上的戒指上一挥,凭空多出了一粒珠子,他蹲下身展开手心:这是我在秘境得到的赤兽内丹,有了它就会凭空得到五百年真气,给你了。
唐绵绵低头一看,这难道是报酬
她鼓起脸颊,猛地把脸埋到他的掌心上。
萧丰年一愣,感觉手心里似乎有有温热的软嫩一触即离,他的拇指似乎触到冰凉的脸颊,不由得一颤。
唐绵绵像是猫一样伸出舌尖把药丸卷进了嘴里。
萧丰年脸色一变,捏住她的双颊逼她吐了出来:怎可直接吞服
唐绵绵瞪大眼睛看着他。
萧丰年地眉心不自觉地一敛,他道:你法力太过低微,如果直接吞下可能会爆体而亡。
唐绵绵控诉地看着他,怎么不早说
萧丰年把药丸放进她的手心里,道:看来你是新来的弟子,什么都不懂
唐绵绵想了想,撒了个小谎:清雷道长已经看到我的脸啦,我怎么能回去呢,再说我无父无母,不知道该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