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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太子,救命……”藏娇娇被两个宫人摁着,十几斤重的木板高抬重落,每一板都皮开肉绽。
几板子下去,藏娇娇进气少出气多,喉咙里呜咽喊着:“太子殿下,救救……”
商决慌了,连忙扑过去推开宫人:“走开,走开,全都滚开。”
有太子护着,宫人也不敢下手。
皇上很是宠爱太子。
自小他要什么,皇上都会给他。
这次他出宫一趟,带个妓子回来,说要收宫,皇上也答应了。
但万万没想到,捅出这种大窟窿。
商决爬到皇帝面前,恳求着:“父皇,是儿臣的错,儿臣知错。儿臣从未求过父皇,这是儿臣第一次求您,饶她一命吧。”
商千咸看得出来太子是真的喜欢这妓子。
他若将这妓子打死,那他们父子之间必生嫌隙。
可成王世子与世子妃双双完好入宫,现在两人都遍体鳞伤。
成王连自己最喜欢的儿子都能下狠手,他若不给他一个满意答复,这事只怕没完。
更何况,这个妓|女才入宫几日都能惹出这么大的祸事,那将来还得了?
全天下人都盯着太子这个位置,这个位置太容易出事了,所以他必须替太子解除后顾之忧。
这个妓子不能留。
商千咸闭着眼,心痛万分:“太子受人蛊惑,枉顾礼法,失德失仪,即日起,解除监国一要务,太子良媛藏娇娇,魅惑太子,活活打死,给朕打。”
商决整个人像被抽去灵魂一般。
解除监国。
那他当这个太子,还不如一个摆设。
自古以来,哪个储君不是身兼监国要职,皇帝不在,储君行国政,是新君。
而现在呢,他空有太子名头,却无太子实权,这跟昭告天下将要废黜储君有什么区别?
他还未在打击里回过神来,耳边就是女子细弱的呼喊声,与板子打在血肉上的声音。
藏娇娇……
他不能让藏娇娇死。
他跟她在一起,从未有过的轻松。
他连忙扑过去:“父皇,太子我不当了,你放过娇娇吧,求您了,父皇……”
商千咸痛心看着太子,怒吼:“给朕打。”
他对商决寄予那么大的厚望,为他铺了那么多年的路,现在他却为了一个□□竟然说不当皇帝……
板子啪啪啪如同雨点般,藏娇娇浑身是血,已经进气少出气多。
太子哭喊着:“父皇……”
侍卫上前,行礼:“皇上,良缘没气了。”
太子如同厚炊饼似的瘫在地上,看着近在咫尺渐渐冷却的鲜血淋漓的尸体,眼泪还没落下,胃部抽痛。
他瘫在地上呕吐着。
呕着,呕着,他就一口气没缓上来,晕了过去。
商千咸焦急喊着:“快,王太易,快来看看太子,快点儿。”
王太易把了脉后,说:“皇上,太子只是气急攻心暂时昏了过去,待臣开几服药,吃了就会醒过来。”
商千咸:“快去。”
王太易:“是。”
商千咸走下台阶,看着成王:“老六,起来吧,快点将容与世子妃带回去养伤。”
商千贞感激道:“多谢皇兄体恤。”
王妃招呼女眷背起冉清谷。
成王副将连忙走过去扶起商容与。
商容与借着成王副将的手站了起来,才站起,整个人就体力不支要摔下去。
成王见状,下了两个台阶,微蹲下,拍了拍宽厚的肩膀,示意要背商容与。
副将哪敢让成王背,连忙说:“王爷,让末将来吧。”
成王:“没事,本王来。”
商容与将手搭在成王背上,被成王拉上背,背着往宫外走去。
成王每走一步,脚下就有几滴血滴落,一直顺着台阶往下。
商容与忽然发现,他父亲的脊背没有小时候那么直了,被发冠固定的发髻里青丝霜雪夹杂……
可他的步子依然那么稳,重若千钧,像是怕把他颠疼似的。
商容与趴在他老子的背上,声若蚊呐:“驾——”
成王步子一顿。
他这个逆子两三岁便闹着要骑马。
给他制作一个木马,他不要,偏偏要骑真的马儿。
那些小马驹一个塞一个野,他怎么敢让两三岁的孩童骑在马上?
后来他跪在地上,让商容与骑在他背上。
商容与这才不闹了,兴高采烈的喊着拉着他的衣服煞有介事的喊着“驾——”。
父子两这样玩,能玩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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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清谷鼻尖全是草木熏香味,那味道不浓,淡淡的,是商容与身上的味道。
但这淡淡的味道渐渐的被血腥铁锈味掩盖。
他置身冰冷的炼狱中,他看到他爹娘满身鲜血伤痕披枷带锁靠在斑驳的牢狱墙壁上。
他哥哥看着从巴掌大的天窗流泻进来的光,光里全是灰尘,空气里弥漫着潮湿、腐烂、鲜血的味道,墙角的老鼠吱吱唧唧争抢着那唯一一处干的草垛。
这里的人身上千疮百孔,脸上全是灰白的死亡色彩。
没有人来救他们,昔日恭维巴结他们的人,全在落井下石,他父兄的好友同窗,皆了无音讯,他掰着指头数日子,他不知道自己第几日会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