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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战战兢兢地看过桌上的每样东西:“宁公子您是常客,小的不敢拖延,全都是后厨方做好,还冒着炉火气就直接拿上来的。”
宁清思索一二后问:“你在这店里多久了,后厨可来了新人?”
“小的在聚客斋里干了五年,我们这是帝都有名的食府,后厨全是经验丰富的好手,近一年还未有新人进来。”
几番问话,店小二虽害怕却答得从容,并无不妥之处,宁清向魏尧点头示意,魏尧便让属下领他下去等着刑部人来。
“如何,可问出什么端倪?”魏尧看向他。
“依我看,店小二没问题,我也算聚客斋的老主顾了,他说的那些和我知道的相差无几,不像说谎,再说也没必要,在这样的事上说谎容易露馅。”
宁清坐下倒了杯水,被魏尧拦住:“这时候你还敢乱动,不怕有毒?”
“我说得口渴了,无妨。”宁清笑着推开魏尧的手,一饮而尽,“那侍从看似中毒,但未必和这里的吃食有关。”
三王子跟着坐下,好奇道:“此话怎讲?”
“侍从们那一桌的菜所剩无几,每个人都吃了,如果里头有毒没道理只有一人毒发。”
陶吉想想确实有道理,虚心请教道:“然后呢?”
被人请教着实令人身心愉悦,宁清更是十分受用。
“若是毒在这些器皿上就更是奇怪了,碗筷酒杯皆是随手拿的,如何能保证毒发的人是谁?若是不在意中毒的人是谁,此举又有什么意义?”
这话说得在理,魏尧心想宁清果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样,只知道赏玩游乐的纨绔,他的才情学识非一日之功,才能时常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那杀死一名侍从又是为何?”魏尧问。
宁清抬头和他对视片刻,笑道:“这我哪知道?我又没有刑部那些人断案的本事,说这些也不过是就事论事。”
还没等魏尧回应,刑部侍郎便亲自带着属下赶到了。
刑部侍郎方见魏尧赶忙行礼:“下官刑部侍郎黄均见过公爷。”
魏尧替他介绍:“这位是北狄三王子,死的便是三王子的侍从。”
“啊。”黄均只听赵旻说是公爷有请,没成想还牵扯到北狄王子,这干系可大了,连忙行礼:“下官眼拙,还望王子恕罪。”
陶吉不计较这些:“无妨无妨,黄大人不必多礼,还是赶紧派人去看看吧。”
“是。”黄均唤来身后的仵作,让人先去查看尸体,这才有机会问清情况,“不知是怎么回事?”
魏尧看了宁清一眼,宁清表面答应心里却不太乐意:不愧是安国公,身份尊贵,需要他这样的小人物冲在前头干苦干累。
“原来如此。”黄均明白事情经过后面色实在说不上好看,“皇城脚下,竟有人毒害王子近臣,实在无法无天,公爷放心,下官定当竭尽所能调查。”
仵作方初步查看完过来回话:“是中毒,但具体是什么毒还需等回刑部再细细查看。”
“好,你们先将人拉回去吧。”
出了这事,三王子回北狄的行程便被耽搁下来,好歹是北狄的人,死在帝都,就必须给北狄一个交代。
次日上朝时祥丰帝听说此事龙颜大怒:“胡闹!竟有人如此猖狂敢在帝都行毒害之事。黄均。”
礼部侍郎忙下跪听命。
“你查的如何?”
“回皇上,仵作连夜检查尸体,总算查出王子的侍从中的是青钱子的毒。”
青钱子乃大魏独有的剧毒草药,这下大魏更脱不了干系。
“可还有别的?”
祥丰帝语气已不善,黄均的额角冒着浅浅的一层汗回道:“还需要一些时日。”
敢在祥丰帝发怒前,陶吉替黄均挡了灾:“陛下,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陛下成全。”
见是三王子,祥丰帝的面色这才好看些:“王子但说无妨。”
“死的毕竟是我北狄人,不敢劳烦大魏替我们太过操心。在下想请陛下许几个帮手,在下自行调查出凶手。”
祥丰帝心想这话有理,到底是北狄人,本担心,面子上过不去,如今北狄王子自行请求如此,他答应了也无妨。
“自然是可以,王子想要谁帮忙?”
陶吉抬头道:“魏将军及宁公子当日也在现场,我想请他们二位帮忙,也方便些。”
祥丰帝瞥了冯郁一眼,冯郁便凑到他耳边轻声提醒:“就是宁相的儿子。”
“如此也好。”祥丰帝心说并无不可,便指了指黄均:“你,便听从陶吉王子和安国公的安排,祝他们早日捉拿真凶。”
“是,臣领命,定当竭力。”至此,黄均才舒了一口气。
魏尧跪下行礼受命。
宁清难得没出府去,陶吉同魏尧一同来时他正坐在府中的临池亭台里,边饮茶边同林荣下棋,将林荣杀得是山穷水尽叫苦不迭。一远远瞧见人往这边走,林荣便道:“公子,公爷和三王子来找你来了。”
宁清看见人:“好,你先将棋盘收下去,下次接着下。”
话音未落就见林荣将棋子都弄散了收到棋盒里,感受到他来者不善的目光,林荣赶忙求饶道:“小的这棋艺哪比得上公子,就让小的一回吧。这样,小的去厨房看看公子爱吃的茶糕做好了没,就给公子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