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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几位官员面面相觑,一个也不敢吭声。
魏尧道:“既如此还是照我说的做。”
“是,我们听公爷的。”几位大臣乖顺道。
等魏尧走远了,这些人才敢发作。
“半点不知道尊敬长辈,简直是恣意乖戾!。”
“早知道他魏尧不是善茬,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老夫回去定要上奏请陛下做主。”
…
临行前无人能猜到此去耗了这么多时日,去时是暮春,回时已近初夏,帝都的风景已翻天覆地,鲜嫩的花草长成随处可见的姹紫嫣红,山间绿荫茂密,斑驳的树影随着轻风袭来而微微颤动。
宫门外,左右两相带着人等待已久。车队缓缓行至宫门前,无形中被他们挡住了去路。
丁崇安和宁珂承行礼道:“臣等恭迎太子殿下回宫。”
费添拉开车帘,太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脸上带着大病初愈后的苍白,但精神却不错,说道:“两位大人免礼。”
这么一大群人挡在门前,退也不是进也不是,魏尧那没什么反应,宁清给费添使了个眼色,费添心领神会,说道:“太子舟车劳顿有些累了,两位大人有事不如日后再说吧?”
丁崇安恭敬道:“臣等怎敢耽误殿下休息,陛下说了,殿下舟车辛苦,不必去请安,晚些时候陛下会亲自移驾东宫。陛下想请安国公去安庆殿问话,因此让臣等在此恭候。”
恭候?说得好听,哪门子恭候要这么多人在门口堵着?魏尧若敢说个‘不’字,他们即刻就名正言顺地押了人走,到时候就不是美其名曰问话,而是光明正大审讯了。
宁清默默往宁珂承那瞥了一眼,父子俩心有灵犀,宁珂承正好与他对上眼,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魏尧翻身下马,将佩剑扔给赵旻,令人意外的是他没走向宫门,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宁清身边,说道:“我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有一事要交给你去办。”
宁清一想便明白了:“我和费添稍后去刑部一趟。”
魏尧沉静的脸上缓缓显露出微笑,点了点头。他转身走到丁崇安面前,说道:“请右相带路吧。”
安庆殿中,许久未见的祥丰帝未板着脸但也说不上和颜悦色,看见魏尧行礼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安国公此次南行为朕处理了荥川一事,朕倍感欣慰。”虽这么说,可他脸上实在看不出欣慰之感,果然立刻话锋调转,回到正题上,“不过此前呈奏,说到热疫一事,太子染上此疾,也曾病重垂危。魏尧啊,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朕心里有多煎熬吗连皇后朕都瞒着。太子是朕的儿子,是储君,肩负着朕乃至大魏的期望,若真出了事,你可想过后果?”
魏尧垂着眼,谦卑恭顺,礼数俱到:“臣不曾想过后果,殿下得皇上庇佑必定能安然无恙,若真有万一,臣甘愿领罚。”
“哼。”祥丰帝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端起茶盏斜睨一眼道,“时过境迁,说起来自然容易。”
魏尧知道他这是有意刁难,可作为臣子,一为苍生谋福祉,二位君主尽忠心,有一事他不得不回禀。
魏尧突然跪下,说道:“臣有一事启奏。”
祥丰帝也是一头雾水:“何事?”
“殿下多半是在荥川时染上热疫,当时荥川一案的犯人大半在场,臣担心他们也被染上热疫,还请陛下尽快了结了他们。”
“什么?”祥丰帝将茶盏往案上一扔,茶水撒得到处都是。他指着魏尧,气急败坏道:“好啊,你瞧瞧你做的事!不仅让太子染上热疫,还将患病的犯人送到帝都来,使皇城的百姓身陷险境,魏尧,你到底是存的什么心?”
“臣是七天前无意中知道的,第二日便启程回京,同时发了一封快奏,陛下没收到吗?”
祥丰帝转过头,忍着气:“朕没看到你说的奏折。”
魏尧静静地看着他,眼里含着莫名的情绪,半晌才道:“或许是路上出了差错。”
“魏尧。”祥丰帝闭着眼,像付出真心却被背叛了一般沮丧,缓缓道:“朕待你不薄,不管有没有你说的那封折子,你实在太让朕失望了。”
魏尧跪在那,背挺得笔直,始终未出一言以覆。跪了良久,祥丰帝也嫌他堵在那碍眼,说道:“朕暂卸你的职务,罚你禁足府内三个月,你可认罚?”
天子一言九鼎,话说出去了哪还有旁人认不认一说,魏尧微微一笑,说不上是苦涩还是看淡了,只见他缓缓俯身,磕头行礼,不为自己说一字半句。
“谢陛下。”
魏尧离开的潇洒利落,倒是祥丰帝看不明白了:“他竟半点不向朕求情?”
冯郁这时才敢过来换打撒的茶盏,笑道:“安国公知趣,明白陛下金口玉言,倒不如不求情在陛下这留点情分。”
“嗯。”祥丰帝喝了口茶,说道,“荥川来的那群人确实麻烦,朕写道圣旨,你去刑部宣读。”
“是。”
出了安庆殿,祥丰帝便移步东宫,他到时宁涣也在。
祥丰帝作为人父,也有七情六欲,许久未见朱御,甚是惦念。他与朱御坐在上位说话,宁涣坐在下位,静静听着。
“太子,你此行凶险,让朕多有挂念,实属不该,往后不许你再出远门了。”
朱御正要说什么,祥丰帝便打断他的话,“太子,上次朕应了你就出了这样的事,朕不能置你的安危于不顾,你也不能。有一次经历即可,你是储君,不能凡事由着性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