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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红着眼圈忍不住向男人讨饶。
可男人却一点也不懂得怜惜。
“再来。”
啪!
凌星阑:“呜!”
“不准躲。”
其实也不是很痛,但凌星阑觉得委屈,吧嗒吧嗒掉眼泪,他从来没被蔺鹤轩这样对待过,为什么变成人之后他就对他这样严格?
坏蛋!大坏蛋!早知道就不在心里悄悄心疼你了!
凌星阑不好意思在这个无情冷酷的坏蛋面前哭了,就用另一只手的手背去抹眼睫毛上的泪水,弄得整个脸蛋都湿漉漉,泛着湿润的光泽,又仰着头不服气地看着师父。
比他高又算什么?他可以仰头。
凌星阑杏仁似的眸子因为湿润的缘故,亮晶晶,像碎了的星星。
蔺鹤轩到底没有打下第三次戒尺。
“继续。”
凌星阑坐回蒲团,挺直脊背,脸颊上的泪水还没干,却咬着牙告诉自己不准再偷懒,不能再给蔺鹤轩大坏蛋欺负自己的机会。
这一次纳灵完成得很好,可以说他只要专注下来,就能进展飞速。
蔺鹤轩把凌星阑的逞强都看在眼中,摸摸他的头顶,少年的头发柔软,很好摸。
他赞许道:“你做得很好。”
凌星阑轻轻哼一声,偏过头不让师祖大人摸了,他可不是随随便便一哄就好的人,他很高傲的。
“这是云雀玉佩,可护你周全,你若是喜欢,便赠与你。”
凌星阑犹豫着接过云雀玉佩,第一个感觉是这东西特别精致。
这玉佩半个掌心大小,由一整块晶莹剔透的冰种翡翠雕刻而成,碧绿通透,最绝的是玉石天然的白色被雕刻成纤毛毕现的羽冠,可爱俏皮之中呈现出华美的色泽,天蚕丝编织的白色穗绳串联着,垂挂在腰间非常漂亮。
是个好东西。
“我才不……”凌星阑皱着眉头。
蔺鹤轩伸出手把他脸颊的泪痕擦拭干净,手掌上的剑茧磨得凌星阑柔嫩的脸蛋有些痒。
他忽然柔声问:“所以不要生气了?”
师祖大人捧起自家小徒弟的脸,青蓝色的凤眸深处如同湖泊泛起幽光,清晰地倒映出少年的面影。
凌星阑脸颊微微发烫,心里就像有一百只小鹿撞来撞去,不停撒欢。
“喜欢。”
他想,他又好了,他又可以了。
蔺鹤轩:“那就继续练。”
凌星阑:“……”
———
蔺鹤轩身为长临仙山的师祖,每日都有一堆重要的事务需要处理,自然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化身人形的灵宠。
凌星阑再次感叹人身的不好。从前他都是蹲在蔺鹤轩的肩头一起听那些老头子的汇报,虽然他们讨论的内容十分无聊,却也非常催眠,凌星阑很享受那种在蔺鹤轩肩头打盹儿的悠然时光。
下午的时候凌星阑在长临仙山闲逛,他其实靠着在蔺鹤轩肩上的记忆已经对这里很熟悉了,按着印象走到了长临仙山的天字演练场。
长临仙山的天字演练场可以说是集齐了整个修真界最出色的一批剑修弟子,天资卓越不说,还个个勤奋刻苦。他们或是互相比试,或是与试剑壁练习,每年的剑试魁首总是在他们之中产生。
但今天剑修们都对凌星阑非常好奇,关于师祖灵宠化形的传闻已经长了翅膀飞往各处,谁都会忍不住瞧他几眼。
这一看是真的确定,灵兽化形果然不同凡响。少年身形纤细,面容精致,白衣如雪,单单站在那里就是惊鸿一瞥的风景。
有胆子大的剑修凑上去问:“你还记得我吗?我上次偷偷给你塞过好吃的。”
“是你啊,我记得是黄……”
剑修咧嘴一笑,摇摇头。他长得英气俊朗,身着深红色的练武服,就算在一表人才的长临弟子中也称得上醒目亮眼,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凌星阑恍然大悟状:“洪师……”
“蓝丘机。”
“原来是蓝师兄!”
原来是穿着红衣服的蓝师兄。
凌星阑记得他以前溜出来玩,除开一路被摸、一路被喂食之外,还有好多剑修暗戳戳想把他带回家。这位蓝师兄似乎特别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好像兽形的自己就是他的梦中情/兽似的。
见少年露出可爱的笑容,蓝丘机高兴坏了,其他人也渐渐凑上来。
“凌公子,你还没开始修行吧?”
“会用剑吗?在长临仙山上不会用剑,可是会被人嘲笑的。”
凌星阑想起蔺鹤轩确实还没教自己剑法,心想提前学一学,就不给他打自己手板心的机会。
“我还什么都不会,各位师兄想教教我吗?”
蓝丘机有意在他面前出风头,便选了一套最高深的剑法对着试剑壁展示。
试剑壁的表面能够如实反应一计剑招的威力大小,越是强大的剑招留下的颜色越深。
凌星阑就看着蓝丘机舞了一套特别玄妙特别复杂的剑法,又劈又砍,上天入地的,转得像个滴溜溜的陀螺,飞出数百道剑影,在试剑壁上留下一道深灰色的痕迹。
剑修中立刻爆发出数声热烈的喝彩:“好!蓝师兄这一招真是好!”
凌星阑:“……这是一招啊。”
蓝丘机目光炽热地望向他。
凌星阑跟着大家叫起好来:“好!蓝师兄这一招真是比一百招还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