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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熙朝实录编撰的时候,对于前三位皇帝庙号,就统一变成了:高祖、太祖、世祖。而之前的文皇帝实录也从太宗实录改成了“太祖实录”。
    相信之后所有的记述都会陆续改过来,而后人提到这些庙号的时候,自然会依从自己现在确定的这些庙号尊谥来称呼。这就是一个皇帝能做的事情,原本档案自然不能擅动,那是恶例,但通行的记载,常用的记载,必然会有一些修整。
    修史、修史,万斯同、尤侗他们当年修明史修了几十年,才初初完成草稿,修的是什么呢?谁有功、谁有过,有多大功、有多大过,里头学问大了。
    入关至今过了五十年,依照汉唐元明的前例,定鼎天下五十年的时候,正该是弥合矛盾的时候。有些问题要深入研究,有些问题要一笔带过,譬如正统问题、譬如本朝和前朝的问题,史书上要怎么写、如何写,尺度在哪,这就是熙朝末期,康熙除了储位之外,他最关心的问题。
    到了胤禔做皇帝,他要做的就是对所有人表示,战时状态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朝廷不再是草台班子,你们需要从战时思维转变过来: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谁和谁才是利益共同体,要让上上下下搞清楚。
    借着“朱三案”,胤禔就问道:“你们各抒己见,都说说。朕并非听不进劝谏之君,尔也不要做那随波逐流之臣,有话直说。老七、七弟?你说呢。”
    七贝勒胤祐是一众兄弟里的小透明,就连当初先帝给众人晋爵,贝勒们除了老八都晋封亲王,连老十都封了亲王,却只有他原地不动。因为在废太子这件事里,他无功无过,康熙干脆就把他给忘了。
    亲爹已经死了,如今上位的哥哥虽然一向对弟弟们颇为宽厚,可自己这样的……胤祐有些丧气,今天被叫来也只当自己是敬陪末座,安静听着罢了。
    所以当皇上点名叫他说话的时候,胤祐当即就是一愣,起初还结巴一下,旁边就有人憋笑,搞得胤祐更紧张了。
    “七弟慢些说,”胤禔在上头看着这帮人,笑道:“朕不急,你也不要急。”
    “是。回禀皇上,”胤祐就道:“臣以为,如今天下太平安稳,想来那人也是垂垂老矣,不妨放他一条生路,也是皇上好生之德。”
    “此言不妥!”话音刚落,简亲王雅尔江阿就旗帜鲜明的提出了反对意见,“万一那人是假的呢?何况多年来假冒朱三之名造反的比比皆是,谁敢担保他不知情?若是放过,岂不是放虎归山!”
    “简亲王所言甚是。”包括裕亲王保泰、胤祺在内,很多人都在点头。
    纯王富尔祜伦似乎完全不在乎,他只管跟着皇上,看皇上怎么说。而胤禛却道:“皇上,臣以为七弟所言不错,如今天下承平,痛打落水狗又有甚么意思。难道有些人的英雄气,只会这么使吗?”
    老四就这样,和人辩论的时候,忍不住得挤兑对方两句。看吧,现在简王就在瞪他,而胤禛也毫不客气的瞪回去,直到上头的胤禔清嗓子。
    “咳咳,曹寅和山东巡抚衙门、河道总督衙门联合起来抓人,在当地也不好审问,所以才将人送往京城。具体他对那些造反之事,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又或此人究竟是不是崇祯之子,还要详细询问。”
    “谨遵皇上旨意。”
    胤禔颔首,又道:“当初皇考为诸弟晋爵,只加了郡王衔,并没有赐嘉号。朕想也该为诸弟赐嘉号了,还有起居注官记档,七贝勒胤祐曾在西征时为国效力,后来又送公主出嫁,皇考在日也曾夸他敦厚稳重,朕也当为其晋爵,封为郡王。”
    恩典就像龙卷风,来的如此突然,对于胤祐而言,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胤祐赶紧跪下:“臣谢皇上恩典!臣必定尽心竭力,为皇上办差、为朝廷效力!”
    胤祐受封,也是变相告诉大家,虽然皇上没有直接表态,但他不觉得老七的话有什么不对,反对派也该注意一下。
    康熙朝有太子作为皇帝某种心意的释放出口,本朝暂时并无太子,只好辛苦皇上的弟弟们,暂且充当某个角色。
    其实关注元起皇帝后院的人不少,尤其许多失意者,譬如那些在熙朝能混进乾清门,到了本朝连宫城都进不去的,譬如暂且没被发落的阿灵阿、佟家,亦或是老八。
    既然在本朝没戏,那么就要考虑一下日后了,兄终弟及属于做梦,父死子继方为王道。很自然的,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紫禁城阿哥所的那位皇长子身上。
    既嫡且长,亲妈还在养心殿里住着,是正经的皇帝元配嫡妻。按说这么一个人,如果依照常理,皇上即位之初就该给他个名分。
    但他什么也没有……这样一个在熙朝末期被先帝另眼相看,召入宫中读书的孩子,现在却还是个空头大阿哥。底下弟弟们陆续长大,都是一母同胞,都是嫡出。将来这宫中的情况,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先帝当年何等爱重废太子,结果如何?谁说嫡长子就一定能安生坐上皇位的。
    感谢康熙皇帝对子侄辈的教育问题抓的很严格,导致这一辈龙子凤孙、近枝宗室、名门显贵的文化水平都挺高的。他们都知道历史上的一段话:
    隋文帝杨坚曾经自得的说过,“前世天子,溺于嬖幸,嫡庶分争,遂有废立,或至亡国;朕旁无姬妾,五子同母,可谓真兄弟也,岂有此忧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