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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照顾到那些游侠儿,张良干脆就搬到昭娖的马车里。但是两人在同一辆马车里也没有多少绮念可想。张良越是接近留县,就越发沉默。但沉默中又有些许在压抑下又有些稍许满溢出来的浮动。
    景驹称楚王,但这楚王能做多久恐怕很难让昭娖有什么期待。
    打开车窗,想让车内通通气,不至于弄出什么中毒。结果拉开车窗就见到倒毙路旁的尸体。大冬天的尸体保存完好没有腐烂,上面结了一层冰霜。看着就格外骖人。
    昭娖这一路上看多了衣不蔽体惨死路边的尸体,从一开始满心悲哀到现在的熟视无睹视作平常。倒也不是她心太冷,冬日里冻死倒毙街头的事情不管那个郡都有。如今各路起义大军揭竿而起。
    虽然几路大军都是打着灭暴秦的旗子,但是一打起来,乱象丛生万物皆为刍狗。
    昭娖垂下眼,别过头去任由冷风呜呜的灌进车内冲淡过于浓厚的暖意。
    “留县还有多久才到?”关上车窗,昭娖回首问张良。
    张良放下手持的一卷书简,一双凤眼抬起来望向昭娖,昭娖拢手坐在车窗那边,脸上一片平静根本没有对未来未知的不安。神情之闲适颇有几分是去逛亲戚的。
    不过……张良唇边微微翘起,屈昭景本来就同属楚公室,要说是去见亲戚也不是错。
    “马上就要进入沛县了。”话语刚落,张良就注意到昭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相当古怪。“怎了?”
    “无事。”昭娖瞥过头去,“只是想起沛县好像也反了,希望不要有散兵游勇。”虽然散兵游勇一般人数不会很多,但是真闹起来。也当真叫人头疼。冬日里万物凋零,有些庶民无以为生,便落草为寇。伏在驰道两旁打劫过往车辆。这种小毛贼一路走来也收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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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寒地冻中,前段时间杀县令自立的刘邦原来名为刘季的原泗水亭亭长,带着手下几百号人也朝沛县东南向的留县而去投靠新立的楚王景驹。
    冬风寒冽,刘邦身上的冬衣破了一个大洞,寒风一股脑就冲那个破洞里钻。跟着他起事至今的那把剑斜斜跨在腰间没个体面样子,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从沛县里带出来的卒个个无精打采神色萎顿。
    卒扛着的那面赤色大旗也破破烂烂根本就没有一丝军队该有的样子,这一群人倒似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呸——!那该剐杀活煮的雍齿!”走在刘邦身后的一个乱虬大汉一口浓痰吐到地上,咒骂一声。
    “樊哙!”走在一旁的卢绾出声劝道。
    “让他说!雍齿就是该剐杀活煮!用心肉喂都喂不熟的白眼狼!”跟随刘邦从山中起事杀掉县令自立,然后又跟着刘邦攻打城池的周勃大声道。周勃身上衣衫也并不比后面那些兵卒好不了多少。
    周勃原来是沛县一个给人在丧事上吹曲的,后来好些又去做了拉弓的武士,秦朝连连征发壮丁他跟着当时还是亭长的刘三一起逃进芒砀山落草。在芒砀山上他还和樊哙卢绾一道炮制“赤帝子”荒诞不经的故事套到刘季脑袋上,让那些跟来一起逃命的徭役老老实实听命。
    刘邦自打从沛县起事后一路上顺风顺水,甚至他的左司马曹无伤还杀了壮郡守,杀了个大官赚了个痛快。
    “雍齿这狗生养的!大兄不计较他以前老是和我们作对抢我们灌地的水!还给他官做,狗养的不知好歹!竟然还听了周市那鸟人的话,竟然反了!”樊哙呼哧呼哧出着大气发泄着他对雍齿的不满,“到时候朝楚王要了兵来,剁了这个狗娘养的狗头!”
    当初刘邦以丰邑为根据地攻打胡陵,方与等地。没想到刚攻打下亢父方与,后院雍齿竟然听了魏相周市的话反水了!
    大后方丰邑反叛,新攻略下的地盘根本来不及在短时间内消化,带出来的人马被吊在两端,腹背受敌。无奈刘邦只得回转过去攻打丰邑。刘邦一动,周市立即跟进,原本攻打下来的胡陵方与等地落入周市囊中。
    如今攻打丰邑失利,刘邦打算投靠更强大的义军。如今顾望四周,周市是死敌,田儋又是齐人。楚人去投奔齐人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于是干脆去投靠新立的楚王。
    刘邦脸上皮肤□燥的冬风吹得皲裂,皮裂开露出下面的红肉,又湿又冷的痒疼的难受的很。
    “大兄,你看楚王肯借兵给我们吗?”卢绾快走几步到刘邦的马边仰头问道。
    这楚王是原来陈胜手下的部下所立,虽然与刘邦一众同是楚人,但是会不会借兵给他们攻打丰邑还是很难说。
    “不管怎么样,都是要试试。”刘邦身子随着胯*下马的走动有些颠簸。
    “可是万一楚王不愿意怎么办?”卢绾再问。他脸上几道脏黑的痕迹,也顾不得去清洗一下。
    刘邦撇下眼睛,瞅着卢绾,笑起来“你见过楚王?还是问过他知道他不愿意借兵给我刘季?”
    “不,大兄,兄弟我不是这意思……”卢绾慌忙解释。
    “知也知也。”刘邦抬起眼不去再看跟在脚旁的卢绾,“我刘季——一介落草的流寇,能杀掉县令攻打郡县还要了郡守的人头,之前哪个觉得刘老三能干到这地步的?”他斜过身子去问身后的那一众跟随他的兄弟。
    “那自然是大兄注定的贵命!”后面的樊哙和周勃大声道。
    “对,对,没错!”说罢,几个老兄弟又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