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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刘邦一下子就跑了过来,那些君侯的居所都还没来得及细细挑选,而张良却已经将此事办好,让人去接昭娖一行人。
入了府昭娖也顾不得去看新家如何了,沐浴完之后自己大白天的在榻上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下午才好些,一醒来就见着张良噙笑坐在榻边看着自己。
昭娖懒懒的翻了个身,明知故问“子房在看甚?”
张良一笑伸手给昭娖拨开脸上的乱发,“从洛阳赶到长安辛苦阿娖了。”
昭娖眼瞧着他,过后脸朝榻内一撇“你也知道。”
张良手停在她的脸颊边,“不过这段时日不得不如此啊。”
昭娖也知道他话语里什么意思,如今刚刚定都长安,有的是麻烦事。昭娖坐起身,“过了这段时间我可是要补偿的。”
张良点了点头,“当然。”言语间大有理所当然之意。
随着刘邦入主长安住进秦朝留下来的离宫兴乐宫,那些君侯和家眷也陆陆续续的到了长安。
而陈平也将家乡里的兄长和妻子接来。但是人到了长安进了官邸之后,陈平望着跟着张氏一同从车上下来的七八岁小男孩有些惊讶。
兄长陈伯看见自己发达了的兄弟,将小男孩向陈平那边推了推,“来,大郎,这就是你阿父。”
小男孩怯怯的瞅着陈平,有些不敢出声。张氏拍了拍他的背“叫阿父,快啊。”
如此催促几次后,小男孩终于怯生生的叫了一声“阿父。”
“大兄,这是……?”陈平见此心中已经猜到什么,但是他还是看向了大哥陈伯。
“你不知道?”陈伯很是惊讶,“你离家没多久,你妇人便诊出了重身。我当时还托人给你带信呢。”
当时诸侯群起,恐怕那封信也随着反秦纷乱的战火不知道落在何处了。
陈平仔细看了一下那男孩的容貌,男孩的容貌大致来说还是像张氏多些,并不如陈平那般容貌出彩。但眉宇间还是有几分陈平的影子。
陈平咧开嘴角,“善,大善。”一边说着一边挽过那男孩,细细询问他在家乡的生活,读过什么书。听到孩子还没怎么开蒙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
张氏扑捉到陈平那微微皱起的眉头,解释道“家中农事多,大兄在田里忙不过来。我也只好让大郎前去帮忙。”
乡下地方,家中的男孩子都是家中的一个劳动力,给家里帮把手也是相当正常的事。
陈平抬头看着张氏,当年陈平对这位死了五任的富家女没安多少好心思。不过是看中对方丰厚的嫁妆,而她正好无人敢娶这才用了心计将人娶来。
张氏原本相貌清丽,这七年过后她已经年长色衰,一双手上还留着做粗活的老茧痕迹。
“这些年辛苦你了。”陈平看着七年未见的妻子安慰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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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列侯差不多聚齐在长安后,兴乐宫里下达将要开始仅次于皇帝登基大典的皇后册封礼的命令。那时内外命妇必需是要进长信宫觐见朝贺皇后。
此等消息一出,那些侯夫人心就悬了起来。很多侯夫人的出身并不高,要是在皇后。
160周礼
那些列侯的夫人们陆陆续续赶到长安,而昭娖的母亲郑氏也从栎阳到了长安。昭娖也选了一个好时辰带着将近两岁的儿子前去探望母亲。
陈缺封了个泗阳侯,封邑数量五六百户。在被册封的列侯中算不上多少起眼的地方。来之前昭娖已经遣人前去到泗阳侯官邸通知了,因此官邸门前此时早有寺人守候着。寺人眼尖瞧见牛车前来,赶紧恭谨侍立在官邸门前。
天下战事还没完全消停,列侯们出行都舍不得用马而是用以前贵族们看不上认为有失身份的牛车。
牛车停下,车外跟着的侍女将车廉打起来,昭娖低头从车厢里下来。乳母抱着不疑从车中跟随而出。不疑将近两岁,正是好动好玩的时候。他不肯叫乳母抱着,自己走到母亲身边在一群人的恭谨的揖拜中进了泗阳侯官邸。
郑氏自从昭娖出嫁就很少见到女儿,后来昭娖更是被张良带出荥阳一别就是两年。虽然从陈缺寄来的家书中得知大女儿怀孕,但是大外孙还是一眼都没见过。
泗阳侯官邸的侍女趋步走在昭娖身后为她带路。其实大多数的室内格局昭娖也清楚,就算没人给她带路,她也能自己走到正妻居住的居室里。
走到位于整个府邸中轴线上第三所屋子,屋子前早有侍女等待,见着昭娖牵着儿子前来,将拉门拉开后匍匐在地。
室内漂浮着淡淡的艾草味道,两座灯枝树摆在郑氏坐在上位上,小女儿阿笌坐在母亲下方。
昭娖的乳母鱼坐在柱子边,因为她是家中的老仆也有一番脸面。
昭娖牵着不疑走进门来,室内四名侍女每两名手中持着一张茵席趋步躬腰到昭娖站立的地方放下来。
昭娖松开牵着儿子的手跪在茵席上对着上位的郑氏俯下身来,“女儿拜见阿母。”
一旁的不疑也学着母亲的样子跪在茵席上,小身子拜下去按着在家中乳母教过的话道“不疑拜见大母。”声音软绵绵奶味十足,听得郑氏立刻就笑了。
鱼看见眼下已经是侯夫人的昭娖,高兴的几乎想流泪。
“起来吧。”郑氏笑道,眼睛止不住的朝大女儿和外孙身上打量。昭娖比出嫁前脸色更加好,肌肤水灵灵的透着一股活气。看样子她在家中过的相当不错。郑氏瞧着两岁的外孙白嫩滚圆,长相倒是取了父母长相的长处看着可爱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