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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寝殿内还亮着灯。
    “陛下,丑时都快过了……”小姚瞧着靠在床框上看书的李遇,皱眉道:“歇罢?”
    “嗯。”李遇手里捧着书卷,说话时也没抬眼,“药呢?”
    “唉——”小姚轻叹一声,“您今儿服过了,还逼着我给您加了量,都超过张太医之前的吩咐了。”
    白鸥站在窗边,不知不觉间手指攥紧了窗框。
    “是吗?我忘了。”李遇的眼睛还是盯着书卷,“那再晚会罢,现在不困。”
    “陛下——”小姚一脸担忧,“这么熬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您要实在睡不着,要不奴才还是送您去永巷罢,有苏嬷嬷在总是能好点儿。”
    “不了。”李遇还是把脸埋在书卷里,“总去,嬷嬷又该操心了。”
    “可您总这么熬着,眼下的事儿还没好,您先和陈大人一样病倒了可怎么好?”
    瞧着李遇起先还敷衍自己几句,现在已经完全懒得搭理,就埋首盯着那本不知道写了什么的书卷,一点没有要歇着的意思,小姚越看越急。
    “陛下若是一定要如此,那奴才这就跟苏嬷嬷说去!”
    “小姚!”李遇这才扔掉书卷急忙拉住小姚,“你以为我不想睡吗……我都、都已经、已经只能在梦里见他了……”
    “我比谁都想好好睡个觉……”他的声音有些轻微的哽咽,并不算太明显,“只是,陈琸病倒了,江南一事悬而未决,你要我怎么睡得着……”
    原来,小皇帝都已经知道了吗?
    白鸥站在窗外,却没有心思继续想下去。
    之前李遇一直将脸埋在书卷里,白鸥就着烛火也瞧不清,现下对方扔了书卷,他才算终于见着了那两个多月没见的人。
    李遇正说着话,却听到床边一声异响,他惊恐地回头,瞬间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他的白鸥哥哥破窗而入,翻身越过书案,现在就站在五、六尺远的地方盯着他瞧。
    又回头看了一眼在一旁惊呆了的小姚,他才知道这不是梦境,也不是幻觉,小姚肯定也是瞧见了——
    那个人就是白鸥。
    他一把掀开被子走下床榻,和他第一次在凉亭里扑进白鸥怀里一样,赤着脚朝白鸥走去。
    不过五、六尺的距离,好像足足走了两个月、两年、两辈子那么久。
    他终于站在白鸥身前不到一人的距离里,脚下的步子却无论如何再也迈不动了——
    像是守着一场美梦,往前一步怕打碎,退后一步怕惊醒。
    他只觉得自己全身发颤。
    白鸥上前一步,像以前一样轻轻弹了下李遇的脑门。
    不管他如何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也都被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
    “你……怎么瘦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电脑坏了,存稿也在电脑里,蠢作者不会用手机操作,所以来晚啦~真是抱歉!
    看在我今天3公里都没去跑的路上..原谅我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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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我回来了。
    广明宫盛夏的寝殿正中搁着个金丝楠雕花的木架,木架上面架着一个巨大的青花瓷敞口盆,还镶着金边儿。
    敞口盆里装满的冰块已经融化了大半,铜制的风轮在一旁幽幽地转着,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响,将冷气送到这寝殿内的每一个角落。
    丑时都已经过了,暑意一点点散进这个烦闷的夏夜里。
    消失不见。
    李遇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冷。
    他的手指尖有些发木,就像是被冻僵了。
    刚才白鸥抬手弹过他的额头,他微微地偏头想躲——
    总是太害怕了。
    他深怕白鸥的指尖划过他额头的那一刹那,是没有任何触感的。
    幸好幸好……
    那触感真实,和从前一模一样。
    一点都没变。
    白鸥说李遇瘦了,那声音喑哑低沉,还有点颤抖。
    李遇仰头望着白鸥,伸手轻覆上白鸥的左颊,指尖的麻木像一道闪电,瞬间过遍他的全身。
    “你也瘦了。”
    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他声音里的颤抖,比白鸥要明显得多。
    不止是瘦了,还晒黑了。
    白鸥本就不像李遇自己,白得几乎透明,这两个月走下来,略微带了点蜜色的肌肤都晒成了小麦色,看着更瘦了。
    本来七、八日的路程,他日夜兼程,只跑了三天四夜,路过驿站就用临安府尹的文书开道,换上一匹精神饱满的快马,装满马鞍上挂着的羊皮水袋,和一小袋干粮。
    几乎没有休息。
    他风尘仆仆,他披星戴月。
    他归心似箭。
    他下颚的胡茬就戳在李遇的掌心里,眼底的乌青也扎进李遇眼睛里。
    这么折腾还能不憔悴的,只怕是神仙。
    于是李遇眼泪便随着话音一道扑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他松开手,手指战战兢兢地触碰着白鸥皲裂起皮,还带着干涸血迹的下唇,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