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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不好好说话,我现在就走。”洛金玉在他“呜”第一声时,就这么说。
沈无疾:“……”
于是他也就“呜”了那一声,不敢“呜”第二声,委委屈屈抠着门框,小心翼翼瞥洛金玉,尚且又不甘心,嘀咕,“自古男儿皆薄幸……就仗着咱家没人撑腰,好欺负……”
洛金玉转身就走。
沈无疾急了,忙去拉着他就往怀中搂:“咱家薄幸,是咱家薄幸!咱家自己骂自己呢!你别走!”
本来也该是沈无疾受了委屈的事儿,洛金玉也是想要好好安慰他一番,可被沈无疾这一闹,有理的事也变成了无理,实在叫人啼笑皆非。洛金玉也是被他气得够呛,被他纠缠着,怒道:“你不是说不结了?那还拉拉扯扯做什么?松手!”
“咱家何时说过这话!”沈无疾顿时指天咒地道,“咱家就是死了也不会说这话!若咱家说了,就让咱家暴——”
“住口!”洛金玉虽不信这些个,却到底也避讳,急忙捂他嘴,心中焦急又无奈。这沈无疾实在是口无遮拦,冲动起来什么都说!
沈无疾顺势捉住他捂自己嘴的手,紧紧握在手中,另一只手则牢牢圈住那细腰,把人禁锢在怀里,见人轻易逃脱不开,也似乎并没有使劲挣扎逃离的意图,这才略微放下心来,小媳妇似的,垂眉顺眼道:“咱家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生咱家的气。实在要气,也是气你那师哥,他将咱家打傻了。”
洛金玉:“………………”
和沈无疾说话,总在生气与冷不防就想笑之中徘徊。都这样了,竟还惦记着给师哥上个眼药,实在是……实在是小心眼。
“你别生气,”沈无疾见他一脸冷淡不言语,越发着急,贴着脸磨蹭,撒娇道,“咱家真知道错了,真的,比珍珠还真,比蒸年糕还真……”
洛金玉恍然间想起师哥刚刚说自个儿的那八个字:虚心接受,死不悔改。
到底洛金玉与某人大不一样,不是个爱与人置气的小心眼儿,缓了会儿,默然叹气,道:“你先松开我,好好说话。”
“也行,但你不能走,否则咱家不松手。”沈无疾这人是不能给半点好脸色,一旦给了,立刻顺杆子往上爬。
亏得洛金玉好脾性,应道:“好。”
沈无疾犹豫着,这才依依不舍松了手。
洛金玉站直了,蹙眉:“先给你涂药,话稍后再说。”
沈无疾忙点头,一面高声叫人打热水拿药箱来,一面将洛金玉往屋子里领。
下人们很快送来了热水和药箱,得到老爷眼神示意,也不殷勤给老爷涂药,立刻就消失了。
洛金玉:“……”
他又不是瞎子,哪能看不见沈无疾那疯狂赶人的眼色。
唉……
沈无疾将人赶走,极为虚伪地故作姿态道:“劳烦你帮咱家拿一下镜子,咱家自个儿涂药。”
“……”
洛金玉索性也装傻,给他拿来镜子,放到面前,看他接下来又要如何。
沈无疾又一次傻了眼,瞪着眼看看镜子,又扭头看负手立在一旁的洛金玉,张了张嘴,却也不知能说什么。
洛金玉一面在暗中斥责自己也是近墨者黑,竟无端和沈无疾学了坏,一面又忍不住故意道:“你不是说,自个儿涂药吗?镜子给你拿来了,还不涂?”
沈无疾:“……”
半晌,从沈无疾的喉咙眼儿里传来了“呜”的一声。
洛金玉微微皱眉。
那“呜”便又没了下文。
两人再这样对视一会儿,到底是洛金玉“学艺不精”,强行板着脸,眼中却逐渐憋不住那丝好笑的意思,叫沈无疾看出了端倪,心中一松,胆子回来,又呜呜咽咽、哼哼唧唧起来,一把抱住洛金玉,埋着脸嗔道:“你竟还会吓唬人了!你究竟是谁?快把咱家那块石头还回来!”
他这么一娇,洛金玉却不自在起来,仍不习惯见人这样撒娇,便也不逗他了,忙道:“不说笑了,我先给你涂药。”
沈无疾又哼了两声,松开手,乖巧坐在那,双手搭着放在桌面上,仰脸看着洛金玉。
洛金玉实在也是拿他没有法子,这人闹起来实在是烦人,可一旦乖起来,又叫人舍不得多说半句。
便不说了。
洛金玉拿棉巾浸了热水,拧干,先为沈无疾轻轻擦干净伤口,再拿药给他擦上。一面细心做事,洛金玉一面问:“你和我师哥说了什么?他说同意了。”
沈无疾心中一喜,翘起嘴角与花哨尾巴,得意洋洋道:“无非是见咱家年少有为,才貌双全,家财万贯,觉得咱家配你不虚。”
洛金玉淡淡道:“说实话。”
沈无疾:“……”
他悻悻然道,“难道咱家不是这样的吗……谁知道他怎么就同意了?他本来也没理由反对。咱家没说什么,就挨了他一顿打。”
他哪儿愿意将自己在树林里那番示弱的话复述一遍。
好在洛金玉也不爱逼人答话,见他不想说,也就不问了,继续温柔给他涂药。
沈无疾痴痴看着他,忽然又捉住他的手,放到自己嘴边,亲了一口。
洛金玉一怔,脸又热起来,想把手收回去,却被沈无疾捉着,收不回去。
“咱家告诉他,若要咱家此生不再对你有非分之想,那只能他打死咱家了。”沈无疾低低道,“哪怕咱家是卑鄙,趁虚而入,是混账,是禽兽……”洛金玉不解道:“你又在说什么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