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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无疾回过神来,勉强一笑,闪躲开洛金玉的眼神,道:“没什么。”
    洛金玉还要说话,却忽然被沈无疾使力一拽,一个踉跄,跌坐到沈无疾腿上。
    沈无疾正要一亲香泽,就被洛金玉一把推开,看着洛金玉慌忙起身,低声斥道:“成何体统!”
    沈无疾:“……”
    他哄道,“亲也亲了,怎么的这就不成?”
    “男儿大丈夫,怎、怎能这样?”洛金玉直愣愣道。
    沈无疾想了想,道:“好吧。”
    然后他起身,将洛金玉按着坐到凳子上,然后自个儿往他腿上一坐。
    洛金玉:“……”
    他正要拒绝,沈无疾抢白道:“你这男儿大丈夫觉得这样不行,可咱家这男儿大丈夫觉得这样没什么,你怎能拿你自个儿的规矩来强求咱家呢?”
    洛金玉:“……”
    他觉得自己也是昏了头,一时竟从中听出了三分道理……
    沈无疾见这小书呆子愣愣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心头猛火狂烧,咽了口口水,趁其还在发呆,扶住他的后脑勺,就吻了上去。
    洛金玉虽与他亲过嘴,可这样子亲嘴,却又是新鲜事第一回 ,有些无措地往后躲,可沈无疾每每都不依不饶地追过去,让他躲不开,且像是惩罚他躲避似的,吻得越发用力,叫人嘴唇都发麻,乃至于脑子里也发麻,手也发麻,脚也发麻……
    沈无疾尽情吻了好一阵,好容易回过神来,见洛金玉像是呼吸都忘了,脸颊大红、目光涣散地望着自己,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又是心疼,又是宠溺,恨不能将这宝贝揉进自己骨血里去,柔声道:“真是个呆子……”
    每回亲这呆子的嘴,他都这副神魂出窍的模样,实在是……实在是叫人心痒难耐,甚至都不敢让别人看到,生怕别人见着了,也是顶不住的,也要成了禽兽畜生。
    这呆子,光是亲嘴,就已是这样了,若是真成了亲……
    沈无疾自个儿也脸上一红,含羞带俏地瞅他,心里却飞快地琢磨开了,越琢磨,越口干舌燥,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往脑袋上涌,说不出的燥热烦人,说不出的急不可耐,手脚身体都战栗起来。
    这时候,呆子终于逐渐回过神来,红着脸,低声道:“沈……沈无疾。”
    沈无疾温柔应答:“嗯?”
    “你还想坐多久?”呆子有些难为情,犹豫了一下,讪讪道,“我腿麻了。”
    沈无疾:“……”
    洛金玉觉得很难堪,他先只道自个儿身为男子丈夫,坐人腿上很是怪异,可如今让沈无疾坐了,自个儿腿却麻了,怎么想,好像更尴尬,更不男子丈夫了。
    作者有话要说:当然不是老爷太重了,虽然他比较高,又有肌肉,重一点也是正常的,但当然不是他太重了。自然,也不是夫人太弱了,虽然夫人是纯读书人,又身体不好,弱一点也自然,但当然不是他太弱了。俗话说,情意值千金,千金得有多重啊!他俩之间的情意太重了!所以夫人的腿麻了。——年薪百万的沈府公关部
    第105章
    再说明庐与何方舟温酒叙谈, 各怀目的, 一个由不经意看见的沈无疾心口胎记产生种种联想怀疑, 另一个则是为了帮沈无疾兜得大舅爷的好感,竟算得上是“殊途同归”、“一拍即合”。
    何方舟摸了摸酒壶, 提起来,给明庐斟了一杯, 也给自己斟了一杯, 想了想, 道:“其实也说来话长。我和无疾相识,满打满算, 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越以前的事, 越是能看清沈无疾的来历。明庐不动声色道:“我都有兴趣, 何公公慢慢说无妨。”
    何方舟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净身入宫几年了,往前我也不太清楚, 就听另一位兄弟说过,他俩倒是比我还认识得久。无疾本是个无父无母的流浪乞儿, 遭人骗了,卖到了宫里做小宦官。明盟主快意江湖,或许不能明白深宫内院里的事儿,像无疾这样无权无势、稀里糊涂入了宫的小宦官,哪能过上人过的日子。”
    他忍不住叹了声气,“我听清水说……哦,不知明盟主听没听过展清水这人, 就是我所说,比我还认得无疾更久的。”
    明庐点点头:“听过,昔日曹国忠座下五虎将,沈无疾,展清水,谷玄黄,向群星和何公公你。”
    听到这话,何方舟忍俊不禁,扑哧一笑:“什么五虎将,听来都觉得羞人,也不知是谁最先说出去的,叫咱家哪日知道了,可饶不了他,否则白寒碜咱家这许多年了。”
    明庐也笑了,两人拿酒杯碰了碰,各自喝了一小口。
    何方舟继续道:“清水说,无疾起初其实也没如今这样性情乖僻,人尚且有些懵懂老实,可就因为这样,被其他人欺负得不行。宫里嘛,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地儿。旁人对太监总有偏见,觉得太监都阴阳怪气、性情变态,其实也不算空穴来风。只是除了太监,宫娥、甚至妃嫔,又都能正常到哪儿去。”
    明庐一怔,沉默望着垂眸看酒杯的何方舟。
    “民间百姓尚且还有兄弟父子为了几两银子、几句口角反目成仇的呢,皇宫里随随便便,都岂止几两银子的事儿。深宫寂寂,白骨累累,活人吃活人的地儿。”何方舟轻轻一笑,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很是怅然,沉默了一小会儿,自个儿又喝了一口酒,振作起来,继续道,“那些折磨人的法子太多,也脏,不说出来叫明盟主恶心了。总之的,无疾几番死里逃生,更眼见身边同伴各自沦落,有疯了的,还有不明不白死了的,他大约就是因此心境变了,和清水说,他们若想活下去,就得比旁人更狠更毒。后来,他想方设法入了曹国忠的眼,其实那时候也只是想着攀附个干爹,给自己找条活路,可不料是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