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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雨安闭目,掩去眸中的泪,轻靠在轮椅背上,说:“我累了,想歇歇。”
南宫鳞站在院中,不肯离开。
他感觉到自己同妻子产生了裂痕,且这裂痕越来越大。他有些怕了,他不知道等他有能力弥补了以后,这裂痕是否会已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
这时,外面有小厮来报,说有一个自称文羽穆的花印前来拜访外王妃。
南宫鳞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王妃眼中一下有了光彩,露出他已吝啬对自己展露的笑颜,说:“快请他进来。”
随后他毫不留情的对他说:“今日有客人来,我就不招待王爷了。”
南宫鳞:“……”
他花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那在碧潭县与你交好的薛文氏?”
萧雨安蹙眉,薛文氏这个说法他不喜欢,羽穆又不是薛亦的附庸。
他没好气的道:“他有名有姓,再不济,王爷叫一声文氏也使得。”
被他阴阳怪气的凶了,南宫鳞心中复杂不已,说道:“他夫君是那新科状元,温如晦的入室弟子,同皇上那边关系亲近,你与他相交,说话也要注意些,提防人心难测,传到了皇上与太后耳里。”
萧雨安不耐烦地道:“知道了。”
看不起谁呢,羽穆怎么会是背后嚼舌根之人?再说他又能说什么话,说得好与不好皇上和太后也不会对他家改观的。
南宫鳞见他已不待见自己,又想到一会儿来的是内眷,他也不好在场,只好怏怏的走了。
第四十五章
文羽穆到院中时, 就见萧雨安脸上犹有薄怒,虽然见到他止不住的欢喜,但那怒气确实分明。
他不禁问, “怎么了,你才刚回府, 就有人惹你不痛快?”
萧雨安不欲多提,抱怨这些烂账也是无趣,何必说出来倒人胃口。
“无事, 不提也罢。好啦,闲事莫问啦,我在云崖别院无聊的紧,快给我说说你们上京后过的如何,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文羽穆说:“倒也有那么几件有趣的事”
他略过了山贼之事, 只说到了京城后的事情。
“其中最有趣的, 应属三件事。一件是元宵灯会上,参加齐王的文华宴夺了头名,赢取了一把古剑鱼肠。”
“一件是我在京中开了家酒肆,叫醴泉居。有些生意经,你若有兴趣我倒可以同你说说。”
“最后一件嘛, 自然就是我夫君中状元, 跨马游街那日了。”
萧雨安抚掌大笑, 催促道:“果真有趣, 快说来我听听。”
文羽穆于是一一道来。
萧雨安每听完一件事,就要发表一番点评,可以说十分捧场。
听完元宵文斗之事,他说:“齐王大奸似忠,不是个好东西, 为了区区妓子竟难为应试举子,事后竟还纵容下人报复,真是小肚鸡肠,为皇室蒙羞!”
“幸好苍天有眼,有义士收了那王长史。”
听完醴泉居之事,他笑个不停,指着文羽穆直道:“你竟想出这种法子来打出名气,我真是服了。”
“不过你手艺好是我早就知道的,能凭此赚钱也是好事,毕竟京城米贵,无钱寸步难行。”
至于这第三件事,却是没什么好说的,恭喜便是了。
二人聊了一下午,到了快要备晚膳的时间,文羽穆才起身告辞。
萧雨安有心挽留他一起用饭,但想到他夫君还在家中等他回去,便没有留,只约了下次再见。
……
四月二十九日。
薛府乔迁之喜,相熟的人都送来了贺礼,一片吹吹打打,鞭炮齐鸣后,薛家正式搬家,薛宅的牌子也挂在了正门之上。
文羽穆按照原先薛家的布局,将正院留给了薛母,西跨院留给大房,他们则住在东跨院。
除此之外,还采买了一批门子厨娘洒扫杂务等下人。
丫鬟小厮却是没有,家中自会带来自己用惯了的。
五月一日,薛亦正式走马上任。
翰林院相当于皇帝的秘书处和国家发型储备干部培养中心,主要职责是清点文书档案,编修史料,为皇室写各种祝词,以及入宫侍值,做皇上行走的资料库。
世人皆知翰林院清贵,除了他的特殊职能外,就是这入宫轮值的制度了。
能有机会在皇帝跟前露脸,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若是在侍值时得了皇帝赏识,那前途岂非一片光明?
薛亦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他正式进入翰林院的第十天,他第一次入宫轮值,皇帝点了他随侍,大为赞赏,当场便晋了一级,由从六品的修撰升为了正六品侍读。
从六品晋升正到六品倒不算什么,关键是这晋升速度之快,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大佬们都还沉得住气,只想着薛亦毕竟是温如晦的弟子,皇帝对他老师向来偏心,爱屋及乌罢了。
朝中一些多年得不到晋升的小官却开始酸话横生。
“呵。本以为是一甲出身的正统清流,没想到却不知羞耻的要走宠臣的路子,也不怕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眼皮子浅,白长一张好皮囊。”
这些话还未传到薛亦耳中,一般流言蜚语当事人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翰林院中,倒是也逐渐起了风声,不过大家都是同僚,也就只私下里说说,议论一番,倒也不是每个人都同意这些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