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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周遭的环境立时就变了,刹那间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吹得萧澜站都站不住。
她眼睁睁看着白颂抱着孩子在狂风中摇曳,急忙想要上前抱住她。
但就在她摇摇晃晃几乎要抓住白颂的时候,刚摸到一片衣角的手陡然一空,萧澜竟然在关键时刻醒了过来。
第一次,萧澜崩溃大哭,几乎是紧接着就蒙头就睡,想要接上刚才的梦,但失败了。
第二次,萧澜流着眼泪,不断地哭诉着我错了的话,但夜晚静谧,虫鸣鸟叫,除了她自己,没人听得到她的这一番真挚的挥舞。
再后来,萧澜逐渐麻木了。
被惊醒后她也只是靠坐在塌上,就像是最后出一次看见的白颂那样——麻木空洞的眼神落在窗外。
只可惜今天阴暗,连月亮都没有,只有无边无际的孤寂与寂寥。
漫漫长夜中,萧澜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太过失败,不管是前半段还是后半段,都是那样的无力和痛苦。
她不断地扪心自问,为什么会演变到今天这一地步。
可她也不知道。
她只觉得,活着没有希望,很想去死。
但又不敢死。
她怕到了那边,白颂还是不愿原谅自己。
这一刻,萧澜终于体会到了白颂临死前的无助和纠结,甚至比白颂还要更痛苦煎熬。
因为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是她伤害了白颂,让白颂如此仇恨自己,仇恨到连带着自己一丝血脉额孩子都不愿留下,最终因内疚自|杀而死。
白颂说,她的爱,是沉重的枷锁。
萧澜神情有些恍惚,今晚阴沉沉的天气也有些压抑,她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环境逼仄,呼吸困难。
白颂还说,她那不是真正的爱,而是占有欲。
可没有爱,怎么会有占有欲。
一切都是她的错,该死的确实是她。
可白颂,不能就这么直接福鼎自己的爱。
她是真的爱白颂,她也不止一次地幻想自己能和白颂像是普通人一样,举案齐眉,相濡以沫。
可是她从小都没得到过爱,她不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就算是照猫画虎也没有样品,她怎么能正确地去爱呢?
她只有用自己的方式方法,告诉白颂,她爱她。
她好像错的太离谱了。
可是,白颂不仅不教她,还彻底地离开她了。
萧澜抬起头,望着沉沉的夜幕,漆黑一片,看的久了,整个人都像是要被吸进去似的。
她受到蛊惑似的站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想要触碰那片黑暗,甚至想要将自己融入那黑暗之中。
只要彻底消亡,她就解脱了。
“皇上?”门口传来曹公公试探的叫声,大脑犹如被重拳出击,当的一声,她猛地醒悟过来,大脑还残留着沉闷与疼痛。
萧澜揉了揉茫然的双眼,再看天空,依旧一片漆黑,但再也没了刚才诡异的吸入感,看看时间,原来已经到上早朝的时候了。
萧澜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些,叫了人进来伺候她洗漱。
自从白颂离开后,她每天晚上都如此,根本睡不到一个时辰,然后睁眼到天亮。
这破败的身子也不知何时能拖垮。
萧澜并不在乎。
夏且疯了,白国灭了,白雅惠死了。
剩下她,也只剩下她,在看不到尽头的悔恨里行尸走肉地活着。
快了,就快到尽头了。
等熬到了头,或许还能见白颂一面。
白颂醒来的时候一阵头晕目眩,恶心干呕,难受的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白教授,你醒啦?”一道惊喜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白颂耐克都要被吵炸开了。
她睁开粘腻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哭的眼睛红肿,楚楚可怜的巴掌小脸。
小姑娘见她终于醒了,立刻松了一口气:“白教授,您没事吧,还有哪儿不舒服?”
“咳咳咳!”刚才给脖子上戳了一刀,这会总觉得嗓子怪怪的,白颂使劲咳嗽了几声,含糊说了句没事。
但她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紧紧抿着唇,表情也十分难看,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小姑娘艰难地扶着她坐起来:“我去给您倒杯水过来。”
“谢谢。”接过水杯,白颂咕咚咕咚牛饮地灌下去,清凉的水缓解了喉间的干渴之意,也让她立刻清醒过来。
白颂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四周。白,触眼可及到处都是刺目的白,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刺|激性气味,微微蹙眉。
该不是在医院吧。
“白教授,您都半个多月没好好休息了,都病倒了,您暂时还是多休息,实验的事明天再说吧。”小姑娘误会了,还以为她在不满擅自将她带回来,急忙劝阻道,“样本的数据大师兄已经在记录了,他说样本的情况还算稳定,要继续观察一阵,这些小事我们来做就行了,您还是抓紧时间睡一会吧。”
实验?样本?
灵光乍然一闪,白颂蓦地想起了这个世界的背景。
毕竟,对他这样懒懒散散的人来说,这个世界的难度最大。
因为她扮演的是一位严肃刻板,尤其自律,智商爆表,但情商和自理能力劝全为负数的天才生物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