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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国行顿时泪目,他想要妻子的病能好,但又心疼她的遭遇,想着这样或是才是最好的。否则等清醒过来,想起那些遭遇,以妻子的心性,怕是根本不会想着活下去。
叹了口气,他取出女儿的信,轻声念给妻子听。
这些当然是欢喜不知道的,第二天她依旧一大早就起了,然后便开始绕着村子跑步,等跑完了,就上山去打猎了。
别看六树村在山坳里,但就欢喜的认知,这山却有些……贫瘠。她找了一圈,除了一些平常的草药,像人参灵智之类珍贵的却是根本不见踪影,连棵苗都没有,倒是能看到菌菇的踪迹。
除此之外,猎物也极为少,欢喜费了很大功夫也才只发现了一只野鸡,还是不怎么肥的。
阮国行是在鸡汤的香味中醒来的,他披上外衣走到屋后简单搭出的厨房,就看到欢喜正在下面条,一边的炉子上正咕噜咕噜冒着声音的锅子正是香味来源。
——说是锅子,其实就是一个有缺口的瓦罐。
欢喜一边将下号的面条捞起来,一边对着阮国行道:“伯父,我等会出去一趟,给你们买个铁锅回来。”
旁的不说,厨房里没个能炒菜的铁锅太麻烦了。
阮国行想了想没有拒绝,主要是没办法拒绝。这些瓦罐可不经用,一不小心就会打碎了。偏偏这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弄到的,有好几次没办法做饭,他们夫妇俩只能用蚌壳煮点清汤,主食只能吃烤白薯。
他们两个年纪不小了,烤白薯难吃噎人不说,火气也太重,烧心还是小事,就怕碰上便秘那种尴尬事。
“对了,这鸡哪来的?”阮国行道。
才来这里的时候,他倒是也想过养两只鸡,可是这村里人虽然对他们劳改犯的身份没有清晰认知,但他们对外来人的排外却也不是假的。
因此,小孩子来偷鸡或者鸡蛋,这里的大人关上门或许会打骂孩子,但对外那绝对是护短的。
几次下来,他也歇了养鸡的心思。因此,家里别说鸡,那是连个鸡蛋都没有的。
“我上山抓了两只野鸡。”一边说着,欢喜已经盛了大大一碗鸡汤,里面放了两个大鸡腿,又将熟了的面条捞到鸡汤里,递给阮国行道:“伯母醒了吗?醒了的话我就把她的面条也给下了。”
——其中一只野鸡自然是她用金手指变出来的,谁让抓到的那只太瘦了呢。
而用金手指变出来的那只鸡却是乌漆墨黑的,好在鸡里面有一个品种叫乌鸡,因此能够糊弄过去。至于野鸡中有没有乌鸡这个品种,就不是欢喜知道的了。
阮国行愣了一下道,也没客气,接过鸡汤面就吃了起来。
别说,这几年没吃着肉,他都快忘了肉的滋味了,这会是一点也抗拒不了这种诱惑。
“面条我来下吧,你要是要去买锅的话就趁早。”顿了顿,阮国行又问道:“对了欢喜,你自己吃过了吧?”
“吃过了。”欢喜点了点头,又道:“那我这就出发去县城买锅。”
六树村落后,六树村所在的县城也好不到哪里去,欢喜找到供销社一问,居然没有铁锅,后来费了很多功夫才找到了一口旧铁锅,又大又沉还很脏,却胜在便宜,只花了二十一块钱就买下了。
☆、第218章 愕然
这里是真落后,欢喜本来打算买两斤肉回去的,结果去了肉摊上,却是只剩一些猪尾巴猪下水的下脚料了。
从县城回到六树村,村中已经有村民走动了,看到拎着大包小包的欢喜,一个个都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欢喜也不在意,径自回了茅草棚。她一来一回就用了大半天的时间,进茅草棚看到只有被绑在椅子上的黄舒敏并没有阮国行,她连忙退出来。
她可没有忘记阮国行昨天说的,对方一看到陌生人就会发狂。
只是饶是如此,也已经晚了,听到里面传来的碰撞声,欢喜只犹豫了一下就冲了进去。
进去就看到黄舒敏坐的椅子已经倒了下来,她像是受到惊吓一样,连人带椅子去撞一边的桌子。
顾不上多想,欢喜连忙上前将她连人带椅扶了起来。只这样,黄舒敏却不断挣扎,口中还不断发出尖叫大喊声,欢喜急得脑门上都冒汗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这时候阮国行已经赶了回来。
说来也奇怪,他才一走近,黄舒敏就安静下来了。他叹了口气,对着一边的欢喜歉意道:“吓到了吧?没事,你伯母就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欢喜却是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有些担心伯母伤到自己。”
“你是个好孩子。”阮国行由衷道。
以前也不是没有村民惊动舒敏,但那些人最多通知一声,却是没有人愿意进屋扶她一把,让她别伤害自己的。
舒敏发病的时候确实有些可怕,他倒也不怪那些人,只欢喜一个小姑娘能冲进去,已经是难得。
窥一斑而知全豹,从这小姑娘身上,就不难看出女婿一家人的人品。如此,他对心爱倒是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黄舒敏安静了下来,欢喜将买的铁锅拿到厨房。除了铁锅,她还买了几双筷子——之前这对夫妇用的筷子是用柳树枝削的,用着总不趁手。
还有一些牙膏牙刷脸盆毛巾以及一个热水瓶,这个家里的日用品就没有不缺的,反正钱票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能够买的她都给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