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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不过多时,眼前便立起两顶小帐篷。
“主君,这是您与公子的,”佘安自一顶内钻出来道,“只能将就一下了。”
薛沁芮接过戴清满打好的灯,钻进去察看一番,立即探出头来笑道:“是个极不错的地方。谢谢你们。”
“那边有条小河,若要洗漱,就去那儿吧。”戴清满用胳膊肘指指西面,便钻进自己与佘安的帐中。
看佘安一眼,薛沁芮转向卫羽轩:“羽轩,你先去洗把脸,或者整个身子都洗洗。我和佘安讲会儿话。”
接着又劝上好几句,卫羽轩才终于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主君?”佘安站得都规矩了许多。
“来,坐,”薛沁芮笑笑,拍拍旁边的空地,“首先,你、安舒、佘妈妈,甚至包括戴清满,都是怎么回事?”
草原的星空璀璨,一条银河横跨苍穹,一切的声音都湮没在星光背后的黑暗里。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猜得没错,下一章之后我将做回一个根正苗红清水写手
第66章 身世
“安舒, ”佘安低头拨弄着地上的草,“她原本叫做佘予。”
关家逢难前,佘妈妈与戴清满的母亲都在关家做事。
关姓虽为大族, 家仆众多, 却一直以善待下人为名。更别说与他们关系密切的佘家和戴家。
佘家与戴家自关家未发迹时已跟着他们, 在关家先人于兀山开荒拓土时几乎以性命相搏。关家后人感念, 将他们同没有贱籍的友人般等待。
风雨来前,阴霾是遮不住的。关家被灭, 之前并非没有任何预兆。然而关家主君,也就是薛沁芮外祖母,明白整个家族难逃一劫。
关家早已成了谙琳宫中人的眼中钉。而薛沁芮外祖母唯一能做的,只是尽量保住更多的人。
最先便是关敏德。这关家幼子满十岁后,便上演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被人带着连夜往南奔逃。而拿来替换的孩子,如同医官之言, 刚过完九岁生辰便夭折了,倒也算减轻了薛沁芮外祖母心里的愧疚。
逃出去的下人将关敏德养至十五,打听到被罗家陷害的白薛两家落脚在宣邑,而薛家正好有一个适婚女子。想到薛关皆是被朝廷所害, 下人便与薛沁芮的祖母见了面, 匆匆定下了婚事。
“幸亏当年的主君发现得早,后来逃走的关家人,只是提早被送入黄泉了而已,”佘安拔下一根草来, “他成了后来唯一在世的关家后人。”
“那你们和戴家呢?”
“戴家先走的, ”佘安抱着腿,下巴放在膝盖上, “当年的主君将一些事栽赃在戴家上,特意叫谙琳那人好生看了,再将戴家名正言顺地打发走——戴清满那时还未出生,想必是听了他人的只言片语,最初才对主君您是那般态度。”
薛沁芮学着她,也抱起腿,待她继续讲下去。
“奴的母亲已经猜到了当年主君如此做法的目的,她发誓要与关家共生死。不料待戴家风波下去……”佘安没讲完,看向薛沁芮,指指脸,“您还记得奴母亲脸上有道疤么?就是那时候当年主君为了赶我们走才划的。”
薛沁芮沉吟半晌,才继续问道:“那后来,你们为何分开了?”
“那时奴才几个月,姐姐三岁,母亲带着我们往南走,像无头苍蝇一般,”说到此处,她竟像是玩笑一般笑笑,“或许是命好,母亲很快听闻了谙琳稷王的故事。”
薛沁芮忽然一激灵,伸手打断:“和那个胡人?”
佘安笑着点头:“母亲多方打听,得知那胡人,正是来自于与关家关系密切的兀良桑氏族。”
薛沁芮手一紧,背有些发僵。
“主君,令尊给您的玉坠,您
第一回 见到公子那日,是戴在身上的吧?”
“你是说,羽轩一开始便对我不同,便是因那块玉坠?”
看着佘安点头,薛沁芮的心里不知为何开始失落起来。
她明明是该感激这块玉坠的。
而后她眼睛一亮,寻到个理由:“后来我便没有戴了,为何他没有像常人一般待我呢?”
佘安只是反问:“主君,您取下玉坠之后,嗅到过公子身上有异香么?”
薛沁芮皱皱眉,点头。
佘妈妈毕竟是与薛沁芮外祖母相知之人,也知晓许多关于兀良桑人制香的事,后来也便传给了自己的女儿。
这香有奇异之处,那便是在佩者携其时日过了三日,便浸入皮肤,十年不散,只有共浸此香者才能嗅到彼此之间的味道。
“难道这气味还能吸引人……好感?”薛沁芮不解,自己最初嗅到时,对卫羽轩并无其他想法。
佘安摇摇头:“奴想,这或许是跟公子曾与狼生活过有关罢了。”
这般说来,那日哪怕她将玉坠扔了,狼群仍是不会伤她的。
薛沁芮蹙着眉,心下算算时间,又抬起头来:“羽轩出生前一年,郭儿高勒不便灭了兀良桑了么?他为何会有此香?”
佘安忽地坐直,认真看向薛沁芮:“主君,无论是奴还是奴的母亲,一直不相信兀良桑被灭族这一传言。甚至母亲能安排姐姐更名入稷王府,也是因稷王有同样想法。”
夜风袭来,吹动薛沁芮鬓角碎发。她转过头,望向北方:“往北走,原是你的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