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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的想法是不动基本关系,平阳侯曹时依就是左膀右臂,但双方的关系要做调整,以前是老师与学生,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将来要变成皇帝与大臣。
长安城陷入诡异的安静,坊间议论的风声非常奇怪。
淮南侯刘安起个大早拎着鸟笼出门遛弯,穿越里门走过街巷到了西市的早点铺。
“哎哟!君侯来的早,今天有上好的虾饺来点尝尝鲜?”
“豆腐皮包的?”
“您是行家里手,正是豆腐皮包的,今早从北门运来的河鲜,一个时辰前还是活蹦乱跳的河虾,鸡汤做的汤底,配上小葱和调味料,保准让您喜欢。”
刘安放下鸟笼逗着笼子里的鹩哥,这鸟儿是他女儿刘陵从夜郎国弄来的珍品,北方是见不到黄脸黑毛的鹩哥。
“吱吱嘎嘎,淮南侯驾到!”鹩哥张开翅膀叫道。
早起的食客投来好奇的目光,有好事者说道:“我听说南方有种鸟叫八哥能说人言,莫非此鸟就是八哥。”
“此鸟名曰鹩哥,产自西南夷的荒莽丛林。”刘安得意的介绍起鹩哥,听说此鸟原产自摩揭陀附近,西南夷有少量分布,食客们眼睛睁的好大,生怕错过传说中的鸟儿。
摩揭陀在长安城很有名,上到朝廷公卿,下到贩夫走卒都知道摩揭陀之名,摩揭陀在长安市民的眼里就是黄金之国的等价名词,摩揭陀的好东西数不胜数,据说那儿盛产黄金、白银、黄铜、钢铁、石蜜、宝石、玳瑁、猫眼石等各种好东西,还有名贵的木材和更名贵的香料,那儿就是西汉人眼中最值得探险的地方。
刘安家里的鹩哥是雌雄一对,另外进献给甘泉山林光宫的太皇太后一对鹩哥,长秋宫王太后一对鹩哥,天子的未央宫里也有一对鹩哥,平阳侯府也有一对鹩哥,整个天下就这五对鹩哥,可见此物的稀罕程度。
刘陵还从西南夷弄来许多新鲜东西,她在南方一直没有回来,听说她要打通一条通往摩揭陀的商路,这门生意是平阳侯背后支持,突然转变成名副其实的商界女强人,淮南侯府可以维持诸侯王时代的奢侈花销,全靠刘陵在外边贩运南北货物赚钱。
“嘿,你们听说没有,平阳侯对天子的赏赐似有不满呐!”
“谁说不是,灭了两国的大功劳一转脸变成一国,平白无故抹掉一国大功,换做谁也不能乐意。”
“我听说陛下是听信谗言所惑,朝中有奸臣当道祸国殃民,此奸臣在朝中位高权重显赫之极。”
“你说的莫非是……”
“嘘!收声闭嘴了,不想找麻烦就别说话。”
刘安夹着虾饺填进嘴里,浓厚的汤汁在嘴里肆意流淌,暗叹果然是人间美味,不到长安不知天下之大。
发明豆腐没几年,豆腐干,豆腐皮,豆腐卷,豆腐乳等豆制品如雨后春笋冒出来,让他再次体会到长安城的人杰地灵。
吃罢早饭,刘安遛着玩儿走回家,半道遇上风尘仆仆的骑士穿过大街,心中微微惊讶:“这人不是平阳侯府的人吗?我记得应该在河湟谷地驻守着,怎么回来了?”
第235章 匈奴之患
武婴齐望着天边的白云,暗暗算计接下来的日子,再过两个月开拓团就要离开河湟谷地返回长安,想到温暖的家心踏实多了,八百多个日夜经历高原风雪的考验,严酷的生存环境,强烈的日照量,以及看不见摸不着的高原反应。
河湟谷地的生活异常单调苦闷,除了望不到天边的大草原,遍地的牛羊以外一无所有,五万多名汉人开拓团散居在高原的合流边缘,聚落而居种植庄稼。
高原的庄稼很特别,类似小麦的野生谷物是唯一的粮食,曹时给这个谷物取名青稞,青海之上神秘的高原粮食。
七月下旬是青稞的收获季节,汉民们背着镰刀在定居点的田埂间收割粮食。
“张叔辛苦了。”
“不辛苦,还有二十亩地收完了,今年的就可以休息了。”
青稞亩产量很低,羌人不会种植青稞,亩产量常年维持在一石左右,汉人来到高原发现青稞,沿着湟水与河水(黄河)边建立定居点种植青稞,最初青稞的产量只有不到二石,到今年秋天有望突破三石,虽然比不上长安城的粟米有五石收成,可是把这份成绩放在苦寒的高原上绝对惊人无比。
河湟谷地虽然只是高原的一段,但是仍然是幅员辽阔地广人稀的好地方,羌人不喜欢定居在一地长期居住,羌人部落过着逐水草而迁的传统放牧生活,河边最肥沃的土地全部让给汉人耕作,造成汉人拼命扩张耕地面积,四处出现缺少劳动力的难题,以至于每个汉人需要照看一顷耕地,一家五口至少要种3顷田。
人少地多也是青稞产量低的众多原因之一。即便河湟谷地的青稞亩产量突破三石,折算过来也就180市斤,距离理想中的高产还有很大的距离。
武婴齐自己有一顷半耕地,像他这样没成家的光杆司令都要多额外多种田,开拓团里部分高低贵贱都得服从纪律下田耕地,每年开拓团吃的粮食就来自地里收来的青稞。自给自足不要长安一粒粮是开拓团的宗旨。
曹时曾经告诉他们,贩盐,贩马,贩牛羊赚的钱是另外计算,目的是培养汉民在高原上坚韧不拔的品质,来钱快的暴利产业不能让汉人永远扎根在河湟谷地,只有自给自足耕作放牧在高原上才能永远扎下根。从此让河湟之地乃至整个高原都属于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