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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中,余长宁与甄云或弹琴高声而歌,或执手漫步山林,或并肩欣赏日升日落,或鸳鸯帐中抵死缠绵。
然而快乐总是短暂,分别那一天还是到来了。
今日的天空如同余长宁和甄云的心情一般阴沉,两人在骑士们的陪同下牵手走了很久,一路皆是念念不舍。
狄知逊终于忍不住地提醒道:汗王,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们也该启程,你还是回去吧。
甄云愤怒地瞪了狄知逊一眼,像是在责怪他的打扰,吓得狄知逊立即将头一缩,立即不言不语。
余长宁停下脚步轻叹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请汗王止步。
甄云默然无语地点点头,望着夫君的脸膛,她不由觉得双眼一阵温热,像是泪水快要流下来了一般。
然而她不想让夫君和众人看到她的难过,勉力笑道:路途漫漫,国师你多多保重,本王hellip;hellip;走了。
余长宁用力地点了点头,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红漆密封的信封,递给甄云正色开口道:有些话我一直想对汗王你说,但却没有机会,如今也只能写在信里,待到汗王击退薛延陀大军的那一天,请你拆开这封书信。
甄云愣了愣将书信接了过来,淡淡道:好,本王一定谨记国师的话。
余长宁轻轻颔首,轻声道:我走了。
嗯。甄云美目中已是闪动着淡淡的水纹。轻叹一声,余长宁翻上马鞭,扬鞭便要出发。霎那间,甄云只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她突然泪如雨下,猛然高声一句夫君!,已是飞一般地跑到了余长宁的面前。
☆、第七五四章 离别之信
余长宁心头无比的难受,一双拳头将马缰攥得死死的,劲量平复自己的嗓音问道:汗王还有何事?
甄云梨花带雨地看了他半响,似乎想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地携刻在心中,半响之后,她突然解下了腰间的弯刀,递给余长宁道:此刀跟随甄云多年,现送与夫君权当一个念物,见弯刀犹如见甄云,夫君保重。
说罢她抬起衣袖一抹泪水,狠下心来转过身走到自己骏马之前,再也没看余长宁一眼,策马扬鞭去了。
望着甄云的背影消失在了茫茫苇草的尽头,余长宁手握弯刀端坐马背却久久回不过神来。
见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狄知逊策马上前喟叹道:人都已经走远,余驸马可以回魂了。
余长宁瞪了笑嘻嘻的狄知逊一眼,怅然一叹道:狄大哥,你又取笑我?
狄知逊连忙摇手道:非是取笑,余兄弟竟让如此美丽的突厥汗王如此倾心,实在乃我辈楷模,我佩服你还来不及。
余长宁闻言不由大觉郁闷,薛仁贵上前笑道:不过总算能够平安脱身,也算是一件好事,两位大人,我们出发吧。
余长宁点点头,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王帐所在的方向一眼,狠狠地打马一鞭,犹如飓风一般向着南方疾驰而去。
余长宁走了之后,甄云顿觉王帐里面空荡荡一片。
以往之时,每当自己在王帐中忙碌,抬头总能看见余长宁的身影,或者在皱眉起草文书,或者在整理各种典籍,那时候的甄云心里总是很安宁。
然而今日在王帐内忙碌了整整一天,甄云却有些魂不守舍的感觉,这时她刚刚写好一份敕令,端详一片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便下意识地唤道:国师,立即吩咐快马将这封敕令送出去。
帐内良久无人回答,甄云正欲疑惑抬头,不料芷云已是无奈地开口道:启禀汗王,末将乃是芷云,国师昨天已经离开了。
甄云愣怔了一下,顿时为之恍然,一丝不可察觉的黯淡掠过了俏脸,但又很快地消失不见。
芷云眼见汗王闷闷不乐,心头不由暗暗一叹,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只得推托有事告辞离去,让汗王能够独处怀念。
芷云走后,甄云站起了身来,有些苦闷地在帐内转悠数圈,目光突然在一封信件上凝固了。
那是余长宁昨天拿给她的信件,吩咐只能在战胜唐军之后打开,当时甄云满腔心思都在离别的余长宁身上,所以并没有多少在意,回来之后也将信件很随意地丢在了王案之上,此刻看到,心头不由一阵好奇。
上前将信封拿在了手中,甄云左端详,右看看,喃喃自语道:夫君究竟在信里对我说了些什么呢?为何非要等到战胜薛延陀后才能拆开?
心念及此,甄云心里的好奇心更浓了,真想立即打开一窥究竟。
然而一想到自己对余长宁作出的承诺,她还是坚定摇头道:算了,我甄云岂能做言而无信的小人?言罢,轻轻一叹,将信封向王案上丢去。
信封打着旋儿飞向王案,竟鬼使神差地落在了牛油灯之中。
灯油侵入,信封边沿霎那窜起了蓝色的火苗,惊得甄云一个箭步地冲上前来,急忙拧起信封一角手忙脚乱地拍灭上面的余火,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甄云无比懊悔地将信封放在眼前细细端详,却见里面的白色宣纸也被灯油侵透了一大片,因为这是夫君留给自己的书信,她不由大是心痛,急忙将里面的宣纸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