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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府故作虚弱地笑道:下官从小本就身体虚弱,昨日被房驸马与王驸马这般痛打了一顿,自然是伤筋错骨不能起身,还望余驸马见谅。
余长宁寻来一个软墩坐在了床边,正色道:李御史若是无法正常履行公务,唯有让御史台另派御史前来彻查之案,虽然济州府的账务有些絮乱,但在顶替御史尚未到来之际,本官有权命令济州府库出银修筑堤防。
李义府默然了一阵,笑道:大人此言虽是不错,但下官并不打算离开济州。
余长宁摇头道:但是以李御史的身体,我想应该无法hellip;hellip;嗯?
余长宁一言未了,李义府竟然轻而易举地坐了起来,不禁让他神色微变。
见状,余长宁陡然沉下了脸,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义府抱拳一躬道:余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的目的是济州府库的银两,而下官的目的是济州的贪官污吏,如今很明显是那些贪官污吏想借着大人你来阻扰下官查案,不知你是否明白?
余长宁淡淡笑道:来此之前,本官的确想将掣肘银两支出的李御史赶走,不过当听闻了赤髯龙王显灵的故事后,本官又觉得李御史离开一定会遂了有些人的心愿,但是李御史紧紧封住济州府库不放,这样的情况本官也不希望看见,本官的目的很简单,先治水,后查案。
李义府沉吟了一番,点头道:好,下官可以暂停查案,不过有一件事情下官想拜托大人。
余长宁见李义府同意了下来,心头不由大觉高兴,笑问道:不知何事?李御史但说无妨。
若非紧急情况,请大人不要离开卢县,下官担心有人会因为这账簿,做那狗急跳墙的事情来。
你是要本官留在这里震慑那些阴险之辈?
不错,下官暂停查案解封府库,那么无可避免就要让济州府的吏员们进入帐房支出动用银两,这个环节若是有人故意捣乱,下官幸苦的调查就会付之东流,请大人能够理解下官。
余长宁沉吟了一番,提议道:本官光守在也卢县不可能,要不这样,每日打开帐房后,都由李御史的人、本官的人,以及济州府的人共同清点账务,并监视对方,不知御史意下如何?李义府琢磨了半响,猛然点头道:这也不失为一条良策,好,就这么做,先治水,后查案。眼见与他取得了共识,余长宁不由露出了笑容,心里也觉得这李义府看起来并不是那么讨厌了。
☆、第八四九章 人祸大于水患
阳谷县县衙内,赵满志盯着刚刚飞马传来的信件,沉着脸良久无语了。
耿精国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不知余驸马赶走了李义府没有?
赵满志思忖半响,这才喟叹一声道:余长宁虽然与李义府闹出了不少矛盾,但是目前似乎已经与他取得了某种共识,李义府已经吩咐解封济州府库,如今各地钱粮支出再也不受限制。
耿精国精神一振道:既然如此,那岂不是很好,只要我们的人一进入帐房,便可以篡改账目,将假账做得更加天衣无缝,让李义府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混账!你以为李义府是那般好糊弄的么?赵满志喟叹了一声,虽然我方吏员能够进入帐房,但一切行动都在李义府与余长宁的人的监视之下进行,来往账目都要经过他们过目后方才生效,看来不仅是李义府,就连余长宁也对我们产生了怀疑。
那hellip;hellip;那可如何是好?耿精国生性胆小,闻言立即脸色大变。
赵满志一拳砸在了长案上,脸色愈加狰狞了起来:看来必须用最后之计,掘开卢县黄河堤防,将整个卢县淹成泽国,也将所有的账簿府库沉入河水之中,即便事后追查,也是毫无对证。
耿精国惨白着脸道:可是大人hellip;hellip;偷偷掘开黄河堤防,那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赵满志冷哼一声道:我等主持修葺黄河堤防多年,一直偷工减料中饱私囊,难道这不是死罪么?唯有这么做才能有一线生机可言。
但是千千万万的老百姓hellip;hellip;
精国啊,一将功成万骨枯,本官也是无可奈何而已,本官立即去信给高长史,让他立即行动。
喁喁低声犹如九天之上的诸神般轻易地决定着无数人的性命,当大唐朝廷关注于黄河水患的时候,却没发觉**始终大于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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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清冷的月光照得滚滚黄河一片波光粼粼,河水撞击在岸边的大石上溅起万丈波涛,发出惊天巨响,长长的河堤犹如双臂一般将河水与平原阻挡开来,任凭怒涛拍岸也是纹丝不动。
以往每天夜晚,这段河堤都有巡夜的民夫来回走动,他们密切地关注水情变化,也检查河堤是否出现渗漏,但不知为何今晚却是空无一人,只有虫鸣鸟叫轻轻地响彻在黑夜里。
一群身着黑衣的人影犹如鬼魅般冲上了河堤,他们手持铁锹锄头,黑巾蒙脸只有双目露在外面,警惕地察看了四周的动静后,为首黑衣人单手一挥低声道:这段河堤最易破坏,大家赶快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