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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城门外立即忙碌准备,花郎道军卒搭建欢迎高台,铺设欢迎红毡,披红挂绿四处洋溢着战胜之后的喜庆,新罗文武百官全部出动站在城门前欢迎唐军,金城所有庶民涌上街头欢迎将要进城的唐军统帅,而女王金德曼更是亲自登上高台,静待余长宁的道来。
烈烈太阳毒辣肆掠,金德曼身着女王全副冕冠,站在高台上一动不动咬牙苦撑,淋漓香汗湿透了她的后背,然而她依旧没有移动一步。
到得正午,一支军队由远而至,原本被烈日晒得萎靡不堪的大臣们立即精神大振,金德曼美目中流露出了喜悦之色,静候英雄到来。
英雄到来了,只有孤零零的新罗军队,兵部令金春秋步上高台,垂头丧气地禀告道:王上,因我军昨夜未能信守承诺合围百济,余元帅当即大动肝火,已经领军离去。
话音落点,金德曼只觉头顶陡然响起了一声炸雷,瞬间头晕目眩耳畔轰鸣,娇躯一软便向着后面跌倒。
好在金春秋离她极近,慌忙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拦腰抱住金德曼摇摇欲坠的身子,惊声问道:姑姑,你这是怎么了?
金德曼艰难地睁开了美目,虚弱开口道:春秋,快,备车!本王要去将唐军追回来hellip;hellip;一言未了,已经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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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刻着白鸟图案的王车磷磷隆隆地来到唐军营地,当驭手通报了来者的身份后,守门军卒大是惊奇,立即飞快禀告刘仁轨。
鏖战了一夜,此刻刘仁轨也是刚睡下不久,当听见新罗女王亲自前来拜见元帅的时候,立即惊得是睡意全无,一个翻身跳下床榻,慌忙穿上衣服便向着营门赶去。
行至营门口,一辆八马架拉的高车停在夕阳余晖之中,在护卫的簇拥下散发着血红的光芒。
刘仁轨大步上前,亢声开口道:平壤道行军总管刘仁轨,见过王上。
沉默半响,车厢内传来了一个带着几分虚弱感的女声:敢问刘总管,余元帅可在营中?
刘仁轨回答道:元帅已经归营,目前正在中军大帐内歇息。
好,那请总管带本王前去。
刘仁轨拱手应命,对着驾车的驭手招了招手,带领新罗一行朝着营内而去。
行至中军帐前,刘仁轨正欲掀开帐帘入内禀告,突然车厢内的女声疾声道:刘总管稍等。
刘仁轨愕然回头,看见王车车帘一动,一个身着王冕王服的女子正掀帘走了出来。
当看见女子容貌的那一霎那,刘仁轨心头狂震,霎那瞪大了眼睛,竟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十城美人实在名不虚传。
金德曼在侍女的搀扶下下得马车,对着刘仁轨微微颔首示意,问道:敢问余元帅此时是否正在休息?
刘仁轨拱手回答道:启禀王上,元帅昨夜彻夜未眠,现在刚睡下不久,外臣这就入内叫醒他。
金德曼轻轻摇头道:不可,元帅如此劳累,还是让他继续休息,本王就在这里等他便可。
什么?刘仁轨心头一惊,真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新罗国王尽管是藩王,然也毕竟是一国之君,亲自等待大唐元帅睡觉醒来,这是什么规矩?
护送女王前来的金毗昙再也忍不住了,走上前来黑着脸道:王上,既然唐军元帅现已休息,我们明日再来便可,你何必要自降身段,守候于此?
金德曼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金毗昙一眼,冷冰冰道:本王圣意已决,国仙无需再劝,若你不愿等待,回去便是。说罢冷冷拂袖,坐在侍女刚搬下马车的胡床上。
眼见这位新罗女王主意已定,刘仁轨也不好劝说,自己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干什么才好。
金德曼观人细微,立即明白刘仁轨的难处,展颜笑道:刘总管公事忙碌,不用陪在这里,本王一个人等待便可。刘仁轨如释重负,点头退下了。片刻之后,军吏捧来凉茶消暑解乏,然而金德曼根本没有看那茶盏一眼,端坐在胡床上肃然等待着,俏脸神情一片庄重。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美人卷珠帘
昨晚一夜未眠,余长宁转醒之时已经快到三更了。
他刚翻下床榻走出后帐,便听见军吏禀告说,新罗女王正在帐外等候。
余长宁知道金德曼一定会亲自前来拜见自己,所以也没有多少惊讶,淡淡一句知道了,便到后帐沐浴去了。
洗去昨夜行军带来的一身臭汗,余长宁周身上下大觉舒坦,他将湿漉漉的长发拭擦一通后,将之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坐在帅案之前。
沉默片刻,他对身旁的军吏吩咐道:去请新罗王入内。
军吏见元帅竟没有起身出去相迎的意思,不禁大感意外,不容多想,拱了拱手转身而帐,对着正在帐外端坐的新罗女王道:王上,元帅大人请你进去。
金德善还未说话,旁边的金毗昙已是愤怒不已地怒声道:什么,余长宁竟不亲自出帐迎接我王!?
金德善秀眉轻蹙,站起身来一抖云袖,便要举步而去。
王上,让微臣陪你去吧。金毗昙突然拦在了金德善前方,脸上神色一片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