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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闻鹰坐在首位,忙于应酬。江篱带着叶白宣入内时,不知他是否已忙晕了头,竟也客套行礼,将他们当成了外人。等看清是江篱后,拍着脑袋到:“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再顺眼一看,江篱身后跟着的,竟是叶白宣,脸上露出略微吃惊的表情,可又转而平静,道:“掌门说小姐去请叶白宣来,我只道是说笑,却不料此事竟是真的。”
“只怕你巴不得,此事为真吧。”叶白宣插上一句,却不道明其中的奥秘。
正在此时,厅中已有人认出叶白宣,顿时吵嚷起来。为首的便是那绿湖居的冲光道长。此人身材肥硕,满脸堆肉,脸上五官已被那肉挤地堆做一团,走起路来也是肥肉横飞,便如身上装了无数水袋一般,上下起伏,浑身上下毫无一点道士所该有的仙风道骨,倒似街边肉铺的杀猪郎。
这绿湖居名为道观,却养着美女无数,也不知干的什么买卖,观宇修建地极为宏大,功夫虽不出名,那高大精美的楼阁,却是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在座的众人对他本无好感,只觉他便如土财主一般,身份低贱。岂料他今日说出来的一番话,却不得不让人附合,只因他说了他人的心理话。
“叶白宣,你竟还敢出现于此。十年前,你杀了江掌门,昨日,你又杀了颜帮主,看来,不得到三生门,你是不会罢休的。”
“颜碧槐并非他所杀。”未曾想,江篱却跳出来为他开脱,“请问傅叔,颜掌门昨日死于何时?”
傅闻鹰看看叶白宣,又望了眼江篱,抬头想了一番,肯定道:“昨日夜里寅时。”
“寅时?正是熟睡之时,傅二当家竟也如此清楚?”叶白宣却是出言不逊,他的心里,一直对傅闻鹰着实看不起。
傅闻鹰大怒,一拍供桌,刚要开口痛骂,叶白宣却又接上一句:“傅二当家可得当心,将颜掌门的牌位震落下来,小心他做鬼也不放过你。”
这话无疑是在奚落傅闻鹰,在场众人却忍不住脸上笑意。傅闻鹰很是尴尬,收回了手,怒气也被压了回去,只得对江篱道:“只因昨日颜掌门死之前大叫一声,惊起了门内多人,大家赶去他房里时,他还未死,睁着眼儿却说不出话来,我抱起他,叫了几声,他却只吐了几口血,这才去了。”
江篱听明白经过,转身抱拳,向厅内各位长辈行个礼,道:“既如此,叶白宣便与此事无关。这几日,他都与我在一处,绝不会有时间来三生门杀人。”
“这小子杀了你爹,你却替他说话,江姑娘,老夫素闻你功夫了得,聪敏机智,却不料,也是小女子心性。”说话这人是黄峰山的唐宪良帮主,他只道江篱已被叶白宣迷住,是以说她小女子心性,不分黑白。
江篱听出他的话意,略显恼怒,却不显露,只是道:“我请叶白宣来三生门,皆为颜帮主授意,此事傅叔也知晓,唐帮主若不信,大可问清楚。只是你派手下在万庐山下偷袭我,却不知为何?”
唐宪良见她抖出此事,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得敷衍道:“此事必为误会,待老夫回去查明,必会给姑娘一个交代。”
“不必了,你派来的那些废物,早已死在我的剑下。”江篱不再理会他,只是扫了一眼堂上众人,道,“可否有人还有异意?”
“自然有!”门外走进来一耄耋老汉,粗衣烂衫,不修边幅,两眼凹陷,想是一夜没睡。
江篱认出此人,乃是离此处不远的白虚派掌门庞啸虎,只是此时,他已没了平日的虎虎生气,倒似是只病猫。
“昨日我白虚派门下十多名弟子,皆死于你三生门的飞凌掌下,姓江的,我不管你与叶白宣是何关系,只是今日,你必得给我个交代。”
此话一出,又激起了堂内众人内心的不满,他们中的多数,都有门人,在这一个月内,被三生门的人飞凌掌所杀,此时便与庞啸虎站在一处,向江篱施压。
“此事必与颜掌门无关。”傅闻鹰走上前来,道,“昨日颜掌门整日里都在三生门,未曾去过白虚派,门内多人可做证。若诸位不信,还可去找普云寺的贤真大师,这几日,他一直住在三生门内,昨日未时过后方才离开,走时还与颜掌门叙过话,那时只怕白虚派已遭毒手。”
“傅二当家的话,我信。”冲光道长不甘寂寞,抢过话来道,“江姑娘只怕被姓叶这小子迷住了,才会出言包庇他。不过,这也难怪,姓叶的本就是江姑娘的师父,只怕江姑娘不甘心屈于颜掌门之下,才会将叶白宣请出来,重夺三生门掌门之位吧。”
“江姑娘是否被迷住,在下不知。但穹龙山下的村夫们,想必必是被绿湖居的美女迷住了,才会将身家财产尽付其手。”叶白宣想起那日的红衣少妇,便说了出来,刺那冲光道长一下。
冲光道长自然知道他指的何事,他派出手下众多美女,去骗人钱财,修建华楼,本就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此时被叶白宣话中有话的说了出来,立刻自毁形象,大骂道:“姓叶的,莫要血口喷人。”
叶白宣不理会他的恼怒,从袖中掏出一块绢布,将其展开,里面躺着的,便是那日红衣少妇用的那根针。
冲光道长一见此针,脸色大变,顿时乌云罩顶,满身肥内抖个不住。
开棺木
小小一根针,镇住了绿湖居的冲光道长。其他人的嘴,却并非如此好堵,尤其是庞啸虎,他那白虚派死伤众多,便连他心爱的幺子,也丧了性命,此时便觉人生无趣,非要与三生门拼个你死我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