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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的夜色仿佛最后一场阴谋未拉开的帷幕。
一个月后的黄昏,暗红色的天边压着一片滚滚的乌云,雷电在厚重的云层之中翻涌咆哮,闷雷声中带着勃然而出的愤怒,家家户户都关好了门窗,又听“轰隆!”一声开场,一道雪亮的惊雷劈下,划破了漆黑夜空,倾盆暴雨紧随而至,开始了一夜不停歇的狂风暴雨。
“滋啦滋啦——”
又是一道巨雷落下,玻璃被风吹的咣当咣当直响,“呼”地一声,窗帘直接被整个掀了起来,房间里忽然黑了下来,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所有的灯泡一瞬间熄灭了!
“操!怎么回事?停电了?”
“应该是直接被闪打回去了,妈的,这个鬼地方,有点刮风下雨就要出毛病!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要把总部弄到这地方来!”
“我去总闸那边看看!”
一个中年男人披上雨衣,打着手电筒往控制室走去,结结实实冻了一个哆嗦,忍不住骂道:“这鬼天气,真他娘的冷啊!”
耳边凄厉的夜风呜呜地吹,带着劈头盖脸的硕大雨点,男人听着那鬼哭似的风声,心里不知道为何莫名有些恐惧,加快了脚步向控制室走去。
“吱嘎——”
他推开控制室的门,“连汤带水”地走进去,不讲究地在墙上擦了擦手,用手电筒照着打开总闸,发现果然是跳闸了,他将开关拨了上去,房间里霎时间灯光大亮。
他打了一个喷嚏,关上电伐外面的罩子,转身走出了控制室。
一个黑色的影子从他身后慢慢地走了出来。
十分钟后,“滋啦滋啦——”
“我草了!”
“又他妈停电了?!”
“怎么回事?刚才不都拨回来了吗?!”
一屋子大老爷们此起彼伏地骂,忽然听到不知道是谁的手机铃声响了,天明的电话打了过来,冷冷的嗓音质问:“怎么回事?”
男人道:“报告老板,今天晚上的雷雨太大了,把总闸打回去两次了,我们马上派人过去处理!”
——贺华庭从二楼窗户翻了下去,暴雨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的脸上,带着刺骨冰凉的温度,他无声无息地顺着黑暗的墙角走出了基地,大步向外面的街道走去。
同样被淋的浑身湿透的人还有江裴遗,他站在转角的位置,听到脚步声过来,轻轻地“咳”了一声。
贺华庭披着一身的雨幕走到他旁边,低声道:“走吧,拿到了。”
林匪石把车里的暖气打到最大,冷热相撞刺激的浑身毛孔都炸开了,他递给两个人干燥柔软的毛巾,趴在车座上往回看:“怎么样,还顺利吗?”
贺华庭“嗯”了一声,淡淡道:“走吧。”
林匪石干巴巴地说:“我不会开车。”
贺华庭头上滴着水,掀起眼皮凉凉地看他一眼,林匪石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你个小废物”的意思,他丝毫不以为意地说:“少了一个马路杀手,我不是为人民做好事吗?”
江裴遗单腿跨到了前排,神乎其技地落到了驾驶座上,林匪石又抽出一条毛巾,盖在他的两条长腿上:“宝贝辛苦啦!”
车子冲开雨幕缓缓向前行驶,贺华庭拿出一个被防水袋包裹着的U盘,扔到了林匪石的手里:“所有信息都在这里面了。”
林匪石道:“谢谢,我谨代表公安部和元凌人民……”
贺华庭不耐烦道:“你闭嘴吧。”
林匪石倔强地说完:“表达最热情的谢意!”
当天夜里林匪石就直接把这份档案信息上交到了公安部,现阶段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这文件暂时派不上用场,可在最后收网的时候一定有着关键作用。
因为江裴遗“离开”了重光市,现在市局的刑侦支队长又只剩下一个了,贺华庭和林匪石经常“换岗”,有时候林匪石赖床撒娇不想起,或者想跟江裴遗一起窝在家里不务正业,贺华庭就换衣服替他去工作。
市局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的警花竟然是两个人交替出现的,祁连都看不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异了。
这天下班的时候,贺华庭在出口的地上发现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标记,那是沙洲以前用来联络会面的符号……很久之前的事了。
贺华庭蹙了一下眉,左右看了两眼,然后向剪头指向的方向走去,转过一个街角,他看到了一辆白色轿车——
那一瞬间贺华庭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每一个都让人心惊胆战,然而他面不改色地走过去,习惯性地拉开右边车门,矮身坐进去,看着副驾驶上的男人:“老板,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啊,没什么,有件事想问问你。”
贺华庭嗓子眼发紧,点点头道:“您说。”
舒子瀚回过头,缓缓道:“跟江裴遗接触的那段时间,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
贺华庭不解地皱起眉:“您的意思是……?”
“我总是有一种感觉,林匪石根本没有死。”舒子瀚轻轻一叹:“而是将计就计地跟我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戏。”
“我的人在林匪石那天坠崖的地方,发现了下面的树木有用人暴击砍踞过的痕迹,那痕迹还非常新鲜,留下的时间明显不长,”舒子瀚用深不见底的眼珠看着贺华庭,一字一句问:“所以我想问问你,华庭,江裴遗还在重光市的时候,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