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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未已知道人的应激反应撑不了太久,今天一天,晋侯对于“审判”技能和Mick的恐惧暂时压下了晋爵死亡带给他的影响。一旦放松下来,那种难以抵挡的悲伤便露出了端倪。年未已只能拍拍晋侯的肩膀,继续跟他说话,以防他情绪崩溃。
    “我需要你明天早上帮我打开陷阱的门,在我给你信号的时间打开。只要你能帮我,明天的游戏中你可以跟着我们组,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晋侯木然地点了点头:“好。”
    跟晋侯约定好之后,年未已看到时间已经9点了,再不回去魏子虚会无聊。他转身走向门边,晋侯在他身后小声自言自语起来,若隐若现地传进他耳内。
    “Mick拿枪指着我的时候,我身体先做出了反应,但我脑子里却希望他能开枪打死我...真奇怪,我现在对死毫无感觉,明明上午让哥哥替我处刑的时候,我是拼命想要活下去......”
    “如果死的是我,哥哥应该会不受影响地继续游戏吧,我真羡慕哥哥......一直都是,他不管做什么事情,开始之前就有能做好的自信......我不知道,我什么都做不好,如果我像哥哥一样......”
    大厦里非常安静,看不到半个人影,年未已悄悄摸回厨房,拿了些肉排。.当他孤身一人走进电梯的时候,心口一紧,又是中午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他环视四周,依然对这阵强烈感觉的来源一头雾水。
    陷阱距离关着魏子虚的鸟笼不太远,年未已沿路放了几块肉排做诱饵,至于明天情况能不能按照他的计划走,就只能碰运气了。
    年未已安排完,在夜色中走向鸟笼。笼罩着整个场地的卵形屏障发出微光,照亮了大厦外面的环境。年未已看不到明显的照明设备,只能猜想这里的建筑材料比较特殊,在光线较暗时自己发出荧光。由于光源微弱,周围的迷宫伫立在薄薄的黑暗中,年未已走过草坪,耳中听着轻柔的踩踏声,感觉很田园。
    魏子虚看来确实等得无聊,现在正坐在吊环上来回荡着秋千。他一开始背对着年未已没注意到,等他听到声响,赶紧滑下来,转身抱臂倚着栏杆,假装无事发生。
    “不错啊,看来你进行的很顺利,我还以为你死了。”魏子虚跟年未已打招呼说。
    “嗯,我也想你。”年未已答道。
    “啧,”魏子虚皱眉:“听你这语气,明天都安排好了吧,别给我出岔子。”
    “放心吧。”年未已轻松地说。他把晚饭递进鸟笼后,捡了块靠近魏子虚的草皮躺下来:“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准备应付明天的情况。”
    “现在这么多麻烦事,亏你能休息好啊。”魏子虚说。
    “当然能。到现在为止该做的准备都完成了,那些无法预料的事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对我来说唯一的麻烦事就是晋侯。”
    “怎么了?”魏子虚问。
    年未已:“他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我和他接触时间太短,不确定怎么对他比较合适。而且‘审判’技能似乎很危险,明天的游戏中我们要随时关注他。”
    “哦?”魏子虚出声道:“不稳定?他终于对杀死双胞胎哥哥有感触了吗?如果他明天没能稳定住自己,我们正好抓住他的弱点,让他输掉游戏。”
    年未已:“那是自然。晋侯跟晋爵的关系,应该是这里所有人中最亲密的。我觉得,往往是亲密惯了的人容易忽视对方在自己心里的重量。晋侯陷害了晋爵去死,但是他独活下来可能也并没有好多少。所以说亲密关系风险很大啊,既能保护一个人又能摧毁一个人......”
    年未已停顿了一下,突然说道:“魏导,你之前说,你跟你男朋友同居了三年?”
    “对,怎么?”
    “嗯......”年未已想了想,问魏子虚:“你男朋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魏子虚听到这个问题,愣了片刻,很疑惑地看向年未已:“怎么突然问这个?”
    “唔,我们是队友啊。”年未已头枕着双臂,神情自然地说:“出生入死了四天,至少算是比较熟悉了吧?我觉得熟人之间,聊聊家人朋友,男朋友女朋友之类的话题,不是很正常吗。”
    魏子虚:“别人问是挺正常,但是你问出口,我总觉得你是想套我话来分析我。”
    “因为你很少说自己的事。”年未已说:“我不得不引导你多说点,只有多交流才能开始理解,理解才会信任。我就不一样,你问我什么我都会直接告诉你,从来不犹豫。”
    魏子虚听到这里,冷哼一声,表示不屑。年未已从这声冷哼里面,品出了魏子虚还在为他对魏子虚使用“恶魔”牌而生气。但年未已一点儿不害臊,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理解魏子虚,关于这点他从未骗过魏子虚。
    魏子虚哼完这声后,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能听到远方的灌木里隐约传来微弱的虫鸣。就在年未已以为这个话题结束了的时候,魏子虚背对着他,开口说道:
    “他是个很普通但也很难懂的人。我们相遇在一个非常特殊的环境,虽然不是出于我本意,但我确实夺走了他的很多东西。其实他应该恨我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执意呆在我身边三年。他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甚至超过了‘爱人’该做的那些,但他似乎又很怕我,他跟我说话一直很谨慎。他想让我变好,改掉说谎骗人、戏弄别人的毛病,好像他觉得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