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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昀在说完那话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暗恼自己见不得人家好。是以当听见身后的动静,想来谢谙是追了上来,心头一跳,莫名有些紧张与不适,又驱马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谢谙见江景昀纵马往前奔去,也不多想,夹紧马背立马跟上。
妈的!他跟上来做什么!
江景昀回过头看了眼身后紧追不舍的谢谙,胸口刚疏通的气又给堵住了。只能再次纵马往前奔去。
谢谙愣了愣,只当江景昀是在与自己赛马,便也加快速度。
江景昀:“……”
这人怕不是傻子不成?
江景昀恼怒地再次扬起马鞭狠狠抽打在马背上,马发出吃痛地嘶鸣声,似那离弦的箭一般破风穿云,勇往直前。
人不会累,可马会累。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马儿终于跑不动了,载着江景昀停在一棵大树下,低头吃着草,不时凑到一旁的小溪边满足地喝着水。
谢谙到底是追了上来。
江景昀见无处可躲,干脆也破罐子破摔,继续戴上平日里那副生人勿近的面孔。
谢谙抹了把额间的汗珠,眼光透过树丛落在他的眼眸上,他不适地半眯着眼,傻兮兮地冲江景昀笑道:“二哥哥,你赢啦。”
“……什么?”江景昀好不容易装出的高冷在这一刻凝滞,他疑惑地看着谢谙,“什么赢了?”
“赛马呀。”谢谙为躲阳光又驱马往前走了走,并且十分夸张的冲江景昀竖起大拇指,笑盈盈道,“你不是与我比赛马吗?你比我快到,所以你赢啦。”
江景昀:“…………”
还真是傻子。
“二哥哥,这个给你。”谢谙从怀里掏出核桃仁,伸手递了过去。
“不用。”江景昀自是知道那是核桃仁,可那是给沈晴鹤剥的。他就算再喜欢也不想吃,可又不想拂了谢谙的好意,只好耐着脾气道,“留给晴鹤吧,反正。”
“这是特意给你剥哒。”谢谙打断道。
“什么?”江景昀愕然,如那被抢了胡萝卜的兔子,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抢了他胡萝卜的人。
谢谙被他看着反而还有点不好意思,耳廓悄悄爬上红晕,竟有些许赧然,挠了挠脑袋,吭吭哧哧地说道:“前些日子在茶楼里瞧着你吃着那坚果糕点特意把核桃仁挑出来,想来你是应当喜欢的,所以就买了些核桃带在路上,闲来无事剥一剥,又能打发时间,又能吃。”
这回兔子更加懵了,胡萝卜也不敢要了,本能地想要跑,哪知身后是棵树,眼瞧着就要撞到。忽觉腰间一紧,身子陡然一轻,后背抵到一处温暖的地方,那灼热的温度竟是能把冰山雪原间的千丈寒冰融化。
暗含笑意的嗓音自耳边响起:“二哥哥,要撞树啦。”
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一道苍老而痛心的声音:“这位郎君印堂发黑,命数不稳,现下不宜再往前行,还是尽早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位郎君印堂发黑,恐怕……”
谢谙:不好意思,我刚刚补完灶台。
“这位郎君印堂发黑,恐怕……”
江景昀:现在是晚上,又没灯,我印堂不是黑的难不成还是白的?会发光?
“这位郎君印堂发黑,恐怕……”
谢辞:滚几把蛋!我敷的面膜!
“这位郎君印堂发黑,恐怕……”
沈晴鹤:实不相瞒,我也在敷面膜。
“这位郎君印堂发黑,恐怕……”
陈无计:放你个屁!老子这是头发掉色了!
“这位郎君印堂发黑,恐怕……”
黄牙(眉毛一横,撸起袖子):妈的,抢生意?!!!
第35章 江老二喜欢喝烫水
江景昀也顾不上此时自己与谢谙的姿势有多暧昧,循声抬眸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正站在小溪对岸直勾勾地盯着他二人。
老道身上穿着一件与自己形象极为不搭的破破烂烂的灰色道袍,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捋着胡须,眸子里满是怜悯哀痛之色。
“道长此前那话从何说起?”谢谙看着老道,不由得想起之前遇到的黄牙,瞬间没了好印象,只当又是故弄玄虚来骗钱的,眉宇间浮现一丝不耐。
老道看了眼谢谙,嫌弃地拧着眉头,低骂一声:“傻子!”
说完便连忙转过身,跟避瘟神似的避开他,骂了一句后又觉得不过瘾,回过头继续补了一句:“大傻子!”
谢谙:“…………”
敢情这人就专门等在这里骂他的?
老道骂完这两句话就离开了,江景昀这人也不是什么尊老爱幼之辈,更不知道什么叫礼贤下士,是以突然出现的老道他也没过多放在心上,只当一位普普通通的过路人。
“二哥哥,他骂我。”谢谙也后知后觉回过神,委委屈屈地低下头看着倚在自己怀里的江景昀。
江景昀这才恍然自己靠在谢谙怀里,脸上的寒霜化作涓涓细流融了个干净,一时间心绪如潮,乱石穿空,惊涛拍岸,一颗心都跟着起起伏伏,不得停歇。
他又惊又怕地从谢谙怀里退了出来,轻咳一声,脑袋一热,迷迷糊糊地说道:“帮……帮你揍他?”
“噗嗤──!”谢谙见他这迷糊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肩膀跟着一颤一颤的,“不用啦,人家年纪大了,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