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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医老实回答道:“柳少侠之前在府里住的时候就问过春宫图的事,后来我从御医那里找了几本经典的抄本,皆为男子之间行事的。他得了之后很是欢喜。后来他又问,透骨钉若是长期留在人体内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谢浩然听到这里脸色微变,神情越发阴郁:“透骨钉是魔教秘术,自从魔教远遁西域,中原武林已经很少见这邪门的东西。柳观晴他们当时遇袭,连无药都拦不住,那人或为魔教护法。哼!魔教这一次敢来中原撒野,一定是北国人在后面撑腰了。”
无医心中很是无奈,义父的关注点或许根本不在无药身上。他于是说道:“义父,柳少侠可能根本没有将透骨钉从无药身上拆出来。那透骨钉能截断筋脉,影响内力运转,虽然不是马上致命,普通人三五日也必会肉烂骨腐。听说无药之前伤的很重……”
谢浩然忽然不咸不淡的说道:“无医,趁着柳少侠他们还没离开京城,你不妨去看一下。按说无药与常人不同,自幼吃了那么多毒药,百毒不侵,伤口也愈合得很快。或许透骨钉在他体内能留更长的时间啊?你正好研究研究,做做笔记。”
无医战战兢兢的说道:“孩儿的确去求柳少侠,想去看一下无药,只是柳少侠没同意。说无药好的很……死不了那么快。”
谢浩然冷哼,直接捏碎了手边的镇纸。
谢无药这一次的确没有住在上次住过的宽阔屋子里,而是被柳观晴安置在了牧野的地下密室。
这里是牧野修宅子的时候特意建的一处避难所。虽然在地下,却用铜镜反光,引了一些天光进来,其内布置的奢华,比地面上的房间有过之而无不及。吃喝用度,无一不精良。
当年牧野就想过,万一有人来寻仇,便躲在地下逍遥。他素来喜欢奢华,藏身的地方肯定要布置的舒舒服服,住个十天半个月的也不会觉得憋闷。密室里还有出口连在城内的赌坊,偷偷溜出去玩几把,或从赌坊再去别处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柳观晴对牧野说,他们接了朝廷的任务,回程路上被魔教的人袭击,谢无药受了重伤,他们需要避避风头。牧野就借了这处地下密室给他们,上等的吃喝还有医药,在密室里都是现成的,缺什么牧野就立刻给送过来。
柳观晴知道谢浩然一定是派了人在附近盯梢,所以表面上他还要做做样子,谨遵谢无药的指示,不能让谢府的人察觉到他对谢无药的“异常”。
他时不时从密室里出来,让牧野给介绍一些名门淑女相亲。又为了能让这些淑女们对自己不感兴趣,他不是挑剔人家长的不行,就是嫌弃家境不如他。武功好的他嫌人家不够温柔,女红厨艺样样精通的,他又说人家武功不行,无法陪他行走江湖。挑了一圈一个都没看上,可把家里有女儿的京中武林人士都得罪了一遍。
就算他是武林盟盟主的儿子,年少英俊一表人才武功也不差,可到底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江湖小子,若不是看在他爹的面子上,以及他家里还有点资财,他这样挑剔人家女儿怕不是要结仇的。
对于柳观晴这样上道的表现,牧野不仅不阻止,还暗中窃喜。柳观晴现在越是推销不出去,他自己的女儿将来越有希望不是么?
谢无药知道了柳观晴在外边相亲的那些桥段之后,笑的伤口差点没再裂开:“你这样自毁名声,你爹妈知道了岂不是气炸肺了?你将来找不到老婆怎么办?”
“谁要娶老婆了?出门前家母让我去拜会长辈,听从牧叔叔安排相亲,我每一件都照做了,爹妈还能说什么?还是我牧叔叔最体贴了,他从来不觉得我做的有什么不对。”柳观晴满怀感激的称赞了一句。
谢无药却说:“听说牧前辈家里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现在还没长成,估计是想择你为婿,自然愿意看你现在找不到门当户对的老婆啊。”
柳观晴恍然大悟:“天啊,原来牧叔叔是这样打算的!那我还是对他直言相告吧。”
“我赞同,只是此时还在京中,主人的眼线太多。你可以挑剔女人不愿早婚,流连声色场所,却不能说你喜欢男人啊。这与你之前伪装的人设有冲突。主人若是知道了,肯定起疑的。”谢无药仔细分析,好不容易谋算到这一步,马上要离开京城,他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柳观晴见谢无药微微蹙眉,不免心疼道:“是不是伤口又痛了?都说了,帮你将透骨钉取出来。无医说那东西不能留在身体里太久,肉烂骨腐,你又有千霜的毒,我一想都觉得痛,何况你生生挨着,别硬撑了。”
“后背的那枚不是已经取出了么?剜肉实在太痛了。”谢无药这句可是实话实说,接下来又说,“以主人的心思,我们离开京城之前,他肯定还是不放心,要再见见我们。那时候我若是什么伤都好了,被你养的又白又胖,他还能放我走?”
“所以这几天你吃的那么少,不见光的捂着,右臂的透骨钉不肯取出来?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瘦的都脱形了!你的右手还抬的起来么?再这样下去,右臂真的废了怎么办!”柳观晴不得不回归到现实,再一次劝说。
“小不忍则乱大谋,成败在此一举。我都忍了这么多天,若是半途而废,之前吃得苦不都白瞎了?”谢无药动了动右手,痛的差点晕过去,不过这些天他躺着没事仔细研究了一下内力在体内的运转,已经小有心得,用内力能缓缓包裹在透骨钉周围缓解尖锐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