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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回头把毛拔下来,你可以卖给别人,给自己买点吃的。”易潇说着,又笑了起来,“可惜你不是女孩子,不爱踢毽子,不然也能给你做几个毽子。”
赵七摸着鸡的颈部,答非所问:“易潇哥哥今天很高兴吗?”
“很明显吗?”易潇摸了摸自己不停上翘的嘴角,“好吧,好像是很明显。”
他想了想,神情愉快地说:“昨天遇见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赵七问:“什么有意思的人?”
“嗯……很厉害,很有钱,很好看,还很别扭。”易潇一连说了四个“很”,眼睛里闪动着细碎的光,“很有意思。”
赵七无法把“有钱好看厉害”和“有趣”联系在一起,茫然道:“他是易潇哥哥的新朋友吗?”
易潇摆摆手:“我们一见面就打了一架,怎么会是朋友?”
赵七不明白了。
既然不是朋友,易潇为什么在提到对方的时候表现得那么高兴吗?
易潇一直教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于是他现在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
易潇还真被他问住,卡了一下,不确定地说:“可能是……因为他好看?”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赵家村,易潇伸了个懒腰,道:“好了,不说他了,咱们准备吃鸡。”
赵七便蹲在他旁边,看着他三两下把鸡扒了个干净,开膛破肚,用一根木棍串了,升起火堆,慢慢地烤起来。
易潇的心情是真的不错,一边控制着火候,在恰当的时机往鸡身上撒孜然盐等物,嘴里还哼着小曲儿,未过多时,院子里便弥漫开了一股迷人的焦香,混合着孜然的香味,简直能香得隔壁人家的狗都要破墙而来。
过了半个时辰,一只外酥里嫩的鸡便烤好了,易潇把鸡分成两半,一人半边。大夏天的,他在火堆边忙碌了大半天,却愣是一滴汗也没出,还是清清爽爽的样子。反倒是赵七,只是在旁边看着,就已经出了好几次汗,身上的衣裳干了又湿。
易潇慢条斯理地撕下一块肉,看他狼吞虎咽,问:“不烫嘴么?”
赵七摇摇头,暂时腾不出嘴来回答他。
易见青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地说:“看你热得满头是汗,可惜我还不会降温的法术。”他心里一动,想到了什么,莫名其妙地又笑了一声,说,“要是那个人在这里,说不定不用别的,也能让你感觉凉快。”
赵七囫囵把肉吞进肚:“是那个很好看的人吗?”
“啊,是他。”
赵七想了想:“是谁家的小姐吗?”
“小姐?”易潇呛了一下,乐不可支地道,“他可不是什么姑娘。”
赵七瞪大了眼睛:“是男的?”
“嗯哼。”
这明显是赵七的知识盲区,他迷茫道:“可是你说他很好看……”
在他的印象里,村子里的人都只会说谁谁家的闺女长得真标致啊,谁谁家的女儿眼睛水汪汪的……提到男人,从来只会说勤快,能干之类。
男人怎么能说好看呢?
易潇闻言,笑得更厉害了:“可是他真的很好看啊。”
赵七不相信:“比村长家的红杏姐姐还好看吗?”
易见青故作神秘:“等你看到你就知道了。”
赵七心想,可是他怎么能看到呢,人家又不会跑到他们这儿来。
谁知第二天,他就见到了这个人。
当时的处境不太妙,赵三叔一家三口提前从亲戚那儿回来,不知从哪儿听说赵七“昨天疯玩了一天”,哪怕易潇提前感知到,让赵七赶在他们到之前回去,也还是没能叫他免遭责难。
主要是三婶骂,三叔在一边沉默旁观,尖利的女声中夹杂着小孩子刺耳的大喊大叫,十分让人心浮气躁。易潇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听着那边的动静,见足足过去了一刻钟,那里仍不停歇,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不由得皱了皱眉,起身走了出去。
一眼就看到三叔门前,赵三婶使劲儿揪着赵七的耳朵:“你可真是个白眼儿狼,我让你看个家,你看到哪里去了?丢了什么东西你赔得起吗?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回报我们?”
赵七低着头,眼睛通红,却没有出声辩解。
易潇看到他的耳朵都被拧红了,实在忍不住,道:“三婶,说说就好了,不用对孩子动手吧。”
“哟!”三婶猛然拔高了声音,“我还没什么都没干呢,这就动手了?我打他了?姓易的我告诉你,我们赵家的事你少管,我家娃就是被你带坏的!”
她情绪激动,肢体也跟着扭动,赵七耳朵一疼,不由得“啊”了一声。易潇忍耐着说:“三婶,你先把小七放开,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吗?”
三婶道:“老娘没话跟你说,你滚远点。他吃我的穿我的,我爱打就打,爱骂就骂,你管不着!”
说罢,为了验证自己所言非虚,抬手就给了赵七一耳光。
巴掌抽在脸上的声音又脆又响,赵七的头都被扇得偏了过去,脸上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易潇见他目光都涣散了一下,显然是被打懵了,眉头皱起,弹指打出一道劲气,拨开赵三婶的手,把赵七拉了过来。
赵三婶愣了愣,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又看看人高马大的易潇,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了起来:“哎呦!姓易的欺负我一个女人家了!还有没有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