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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红此前从未真的看过虞玓和凶残大猫的接触,刚刚看到整个人都诧异了。
“郎君,郎君似乎很喜欢这只猫?”小桃红有点困惑地说道。
虽然是那猫主动扑下来的,但是郎君那手臂摆开的姿势,那也当是下意识要接猫的动作……他是欢喜的,也是渴望的。
小桃红不知怎的,突然从心里冒出这两个词语来。
白霜眉眼弯弯,轻笑着说道:“为什么不呢?那可算是郎君的朋友,而且是只果断勇敢的猫。”她曾害怕过大山公子的凶性难以抑制,可最终是大山公子出手救了虞玓,那不管这只猫的来路多么奇怪,白霜都只会帮忙遮掩不会有任何的疑问。
虞玓带着猫进屋后,他就从容自若地从怀里挣脱出来,毛绒绒的漆黑毛发蹭在虞玓的袖口,留下点点星星的黑色。他昂首阔步在屋舍里走着,优雅矜傲的模样一如当初,蓬松柔软的长尾巴不经意地擦过虞玓的衣襟下摆,撩动了些摇曳的弧度。
虞玓轻声叹息道:“今日太子的脾气可当真是坏。”
大猫的动作不着痕迹,轻巧地跳到案首蹲坐着,幽绿的猫瞳直直地看着虞玓。
虞玓这个自言自语的小习惯是猫最喜欢的毛病。
虞玓面上从来都是个冷冰冰的模样,轻微的情绪动容都全部被冰封在面无表情之下。虽然勉力能看透,可怎么都比不上私下无人的时候自然的吐露。
毫无负担听着虞玓冰凉的碎碎念,猫的肉垫交错在一处,悠然地靠着猫脑袋。
今日的太子自当还是那往日的温柔淡定,处事却严厉毒辣地把前些日子因身体不适而暂且堆着的事务一概扫完。这或许应当说是太子的魄力,可在底下做事的人自然战战兢兢。当太子殿下带着那完美温柔的笑容询问为何没有完成的时候,就连一贯高傲的贺兰楚石都忍不住低下头来。
谁都知道,数日前东宫的內侍总管被换掉了。
肃杀的冷意环绕着东宫,直到今日清晨长孙皇后带着两位小公主驾临东宫,才拂去了那样紧张冰凉的气氛。
往日东宫往来熟悉的面孔悉数被换掉,再能看到都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宫人们谨言慎行地来往着,仿佛数年前的场景再显。
谁都没想到內侍总管会是那么个人。
那可是……侍奉了太子十几年的老人了。
东宫的愤怒可想而知,陛下亦然如是。
虞玓不过是旁观,就已经感觉到了那种温和下的狂风暴雨,更别说是在这当口直面太子的人了。
不过这风暴自打不到他身上,虞玓也没有多想。
东宫的事情,有的能掺和,有的不能掺和。这条界限虞玓清楚得很,宫闱的事情……不是他能涉及的范畴。
他站在书桌前……不是坐具上的桌案,而是特地摆在窗台前的一张书桌,那是虞玓每日练习大字的地方。没有设置座位,站着悬腕练习的习惯他已经坚持了许多年。
今日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仅仅是在窗台的边边与书桌的缝隙中还挤着一只肥坨坨。猫懒洋洋地看着虞玓的练习,肉垫无聊地拨弄着放在窗台上的小花盆。
虞玓的窗台外一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花卉,正因为白霜清楚他辣手摧花的坏习惯,这几个院子里就数虞玓的各类花卉置换得最快。
毕竟他要么不掐,要掐就掐最好看的。
花:委屈。
斜阳落下,日头温柔地描绘着虞玓冷冽的眉眼,硬是柔和了棱角,在睫毛打下淡淡的阴影。有些薄凉的嘴唇微抿着,他认真地落笔,专注的神色让猫突然有些嫉妒。
他这么大一只猫在旁边,虞玓心心念念的只有练字吗?
猫尾巴极其服从主人的意思,在旁激昂地起落,最终不自觉溜到了虞玓的手腕,一闪神就勒住了虞玓的胳膊。尾巴的力道甚至能直接勒死人,在瞬间发力的时候,虞玓的手不自控地在白纸拖下长长的一道划痕。
他无奈地敛眉,看着这个已经完全坏掉了的字,就着这个姿势偏头看向猫,“怎么了?”
猫没有看虞玓。
尾巴却紧攥着虞玓的手腕,甚至力道越来越大,勒得虞玓的手指握不住毛笔,跌落的笔尖溅出来的墨渍染黑了白纸的一角。
无疑虞玓能感觉到胳膊的裂痛。
他抬着左手按了按眉心,慢吞吞地说道:“好歹换只手,明日过问就难以解释了。”
和谁解释?
解释什么?
他就这么没有戒心,如此放纵,没有任何底线的默许?!
猫的心里迸出一个又一个问题,猫性下的他更加恣意放纵,在松开尾巴的那瞬间猫已然窜到了虞玓的面前,在站立的姿态下猫近乎充盈着虞玓的视野,满头满脸只能看到这一大捧漆黑的色彩。猫低低咆哮着,那凶猛的兽瞳恶狠狠地盯着虞玓,那模样就像是突地被激发了凶性,恨不得直接在虞玓的脸上生啃几口。
虞玓有点苦恼地皱眉,“怎么生气了?”他难得生动地有了点神情的变化,疑惑的模样看了让猫更来气。
他想生吃了他,啃下他的肉块,舔舐他跳动的血脉,挖开他的心……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狗屁东西!猫自顾自地发完了脾气,气呼呼地转过身去团成一大团子,猫屁.股冲着虞玓,尾巴还狠狠地抽着虞玓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