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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有些惊奇,“你是怎么算的?”
“啊?”
太孙正专心致志地算第二题呢,呗他突然出声给吓了一跳,急忙拍了拍胸脯,给自己顺气。
圣人见状,有些懊恼,“怎么样,还好吧?”
——他怎么忘了,小孩子的魂儿轻,不禁吓。
“孙儿没事了。”太孙笑了笑,脸却还有些白。
圣人蹙眉道:“哪里就没事了?”转头吩咐戴权,“去取碗安神汤来。”
如今圣人养孙子,可是比那时候养太子还要精心。
他实在是没有心力再培养第三个继承人了。要是太孙再有个万一,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受的住打击。
“孙儿真的没事。”太孙据理力争。
一听说要喝安神汤,他就苦了脸。那汤的滋味儿,实在不怎么好。
圣人唬了脸,“不行,你看你脸现在还白着呢。”
一句话出口,他又觉得自己太严厉了,忙柔和了神色和声音,哄道,“听话,只喝一碗,啊?”
太孙便知道,是躲不过去了,只得在戴权端过来之后,自己一饮而尽。
圣人这才露出了放心的神色,指着那一堆自己看不懂的符号问:“这些东西,都是史鼐教你的?”
“对,都是少保教的,别人都不会!”太孙得意洋洋地炫耀。
“这……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呀?”
“唔……”太孙迟疑道,“这些都是少保的独门学问,我私自透漏,不太好吧?”
圣人笑骂道:“就你小子道道多。朕就不信了,史鼐教你之前,没有嘱咐过。”
“嘿嘿。”太孙见自己一下子就被拆穿了,讪讪地笑了笑,复又正色道,“少保说了,他最是不喜欢那些敝帚自珍的。若是这门学问能够传之天下,为世人所用,才是他心中所期。”
说到最后,太孙脸上不禁露出敬仰之色。
圣人也面露赞赏,点头道:“他一向如此,倒是比那些言必君子的人更加景行。”
见自己尊敬的夫子被圣人赞赏,太孙与有荣焉,兴高采烈地拉着圣人,“来,皇祖父,孙儿教你。”
然后,便指着一个个符号,告诉圣人,哪个是分号,哪个是加号,哪个是除号,哪个是乘号。然后,又说了方才那道替他是怎么想、怎么算的。
圣人也是自幼学过算学的,虽然不曾精研,但户部那些账目,他都看得明白。
先前他只是不知道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又怎么用而已,明白了之后也不觉得稀奇。
倒是那个解题的思路让圣人惊奇了一番,点头赞道:“怪不得户部的账目那么清楚,史鼐果然有些门道。”
旋即,他又想到自史鼐入户部以来,他是没有从户部扣出半分私用的银子来,不禁有些牙疼。
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就是太抠了。
看着提起少保就兴高采烈,一脸敬仰的孙儿,圣人暗暗摇头,怜悯地想:这孩子,还是太年轻啊。等你日后登基做了天子,再看你的少保,就知道什么叫做人是无非了。
只是如今,还是让他再多幸福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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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转眼间,史鼐的长子素节就过了周岁了。
前线的战事还是比较顺利的,后方的粮草有史鼐亲自督办,无论是户部还是兵部,基本没人敢和他别苗头。
虽然在层层运输的过程中,难免被盘剥,但随着史鼐越发名声在外,各级将官都有所顾忌,喝兵血也不敢太过分。
而史鼎所在的京畿大营的那支军队,更是得到了最好的照顾。
没办法,谁让人家有个厉害的哥哥呢。
不但北疆的战事顺利,严津送回来的奏折和信件表明,他在那边也进展的不错。
甚至于,他还私底下和出海的商队搭上了关系,已经让人给他带了一船的货了。
在临海的广州,海商就如江南的盐商一般,是地头蛇般的存在。严津能让这些地头蛇帮他带货,就足以说明,他已经在广州站稳脚跟儿。
实际上,他能这么快站稳,史鼐早有预料。
因为,严津到广州,又不是加强朝廷的禁海令的。可以说,他和那些海商没有任何冲突。
他的任务只有两个,一就是购买盐田晒盐囤盐,以备日后;二就是防备海外的茜香国,外加收集一下关于茜香国的情报。
朝廷禁海,最大的原因还是茜香国这几年越发不安分。但等北方战事结束,朝堂腾出手来,肯定是要掉过头来,收拾这个海外岛国的。
相对来说,南下江苏的贾敬,是进展最慢的。
虽然广州和江苏都属于油水充足的肥差,但不同意广州的民风彪悍,势力结构简单,江苏却是复杂麻烦得多。
贾敬虽然在江南有根基,又有林如海暗中相助,但他毕竟是头一次被派外差,行事要慢慢摸索。再加上江南情况复杂,派系林立,他去了一年多,也才堪堪理出个头绪来。
不过,好在贾敬这个人别的没有,就是有耐心。再加上他这人的行事作风比较偏向黄老,当地官员对他的抵触并不大。
这一点儿,连圣人都难得的点评了一句:“不错,够稳当。倒是与他爹那副急性子不一样。”
这日下衙,史鼐如往常一样,推了同僚的邀请,准备回家的时候,却被徐登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