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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鼐笑容温和,然后,十分坚决地拒绝了他,“不必了,史某家里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诶,诶,史大人留步。”元芳情急之下,跨出两步,直接拦住了史鼐的去路。
史鼐脸色一沉,问道:“新城侯这是什么意思?”
“啊?”元芳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登时懊恼不已,讪讪道,“那……那个,史大人别误会,下官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有点事儿想请教你。”
见他态度诚挚,史鼐缓和了神色,“请教不敢当,新城侯有什么事,只管问便是了。”
就算看在他是准皇后的父亲的份上,史鼐也理应给他几分颜面。
元芳左右看了看,见宫人都离得比较远,这才低声道:“史大人是圣人面前的红人,可知圣人对立后大典有何章程?”
史鼐恍然:原来是为了这回事。
自徒晸登基之后,第一道圣旨自然是尽孝的。
毕竟,大夏以孝治天下嘛。
但徒晸的情况特殊,是以这第一道圣旨便不是给准太后,也就是自己的母亲加尊号,而是追封自己的生父先太子。
按理说,这第二道就该轮到太子妃了。
可徒晸的第二道圣旨,却是定年号。
孝道已经有了,第二道旨意定年号,也是应有之义,谁也说不着他。
但下了这两道旨意之后,徒晸就再没下第三道。
也就是说,太子妃虽然已经搬到了寿康宫,但她如今在礼法上,还是太子妃,宫人们纵然想巴结她,也只能在她宫里喊一声“太后”,出了寿康宫的大门,谁也不敢犯戒。
这圣人的生母都还没捞到一个尊号,圣人的妻子就更得靠后了。
如今,元婠娘虽然已经搬到了坤宁宫,也已经接手了宫务,成了实际意义上的六宫之主。
但立后大典一日不举行,她就一日名不正言不顺。
常言道:唯名与器,不假于人。
可想而知,这个名头,有多么的重要。
也怨不得新城侯跟着着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班门弄斧,做个注释。
关于“先登”和“跳荡”。
先登泛指攻城的时候,第一个登上城墙的人。
跳荡军类似于敢死队,打仗的时候冲锋在前,最危险也最勇猛的那一波儿。
原本古代算战功,是割左耳朵,战国时,商鞅首先发明了以首级记功。
按照商君的新法,只要在战场上获得一颗首级,就能得到最低一级的爵位,伴随爵位发下来的,还有田地和宅子。
对于底层人民来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听起来是不是很容易?毕竟战场上除了自己就都是敌人了,只要够狠,一场仗打下来,何止斩首一级?
你要真这样想,我只能告诉你:你想得太少啦!
永远不要对统治者的节操报太大的期待。这里的斩首一级,指的是斩杀一个甲士。
所谓甲士,就是穿盔甲的人。那时候能穿得起盔甲的,都是贵族,哪个身边没有十几二十个亲兵护卫?
想斩杀一个甲士,首先就得先把他的亲兵杀光。
对此,只能说底层百姓真是太好满足了。在当时士族公卿垄断一些资源的情况下,秦孝公只给了他们一线曙光,就让秦国人人渴战。
绕是如此,还得防备自己的人头被人给抢了。
但战场杀敌,不可能得到一个首级之后,就退回去让人给记功。要不然,后面的人不明所以,还以为溃败了呢。这不就乱套了吗?
于是,有需求就有变革,慢慢地,战功的计算就不单以首级为准了,还看在战场上的表现。
这时候,先登之士与跳荡之军自然而然就冒头了。
PS:另外,再插个关于爵位的题外话。
因汉承秦制,爵位也是二十级。汉景帝时,晁错为了赈灾,用了“输粟捐爵”的策略,一时有爵位的人泛滥。
而这些人,都是有特权的,多了之后,肯定是不利于统治的。
这个时候,汉朝皇帝的不要脸就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今天国家有喜事?哎呀,有喜事不能只朕一个人高兴,该与民同乐才是。
于是,全民加爵一级;
——今天皇室有丧事?哎呀,朕难过不能让百姓跟我一起难过。
于是,全民加爵一级,安抚民心。
就这样,原本稀有的爵位烂大街了,所谓的特权自然也算不上特权了。
对了,汉朝的民爵只有九级,再往上就得立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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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都是作者菌不记得什么时候,都从哪里看到的,然后自己总结了一下,仅供诸位一乐,不具备参考价值。
最重要的是:千万别往卷子上写,因为就算是李白本人复生,也猜不透出卷老师出的《静夜思》,究竟想表达都是什么思想。
手动滑稽。
第353章 史鼐(完)
这话, 若是别人来问,史鼐绝对是守口如瓶,一问三不知的。
但问的是准皇后的父亲,他却是不介意卖一个人情的。
因为, 史鼐很清楚, 徒晸之所以迟迟不下旨为太后和皇后正名, 针对的并不是太孙妃元氏, 而是太子妃张氏。
说到底,徒晸还是少年心性,做事难免会被自己的私心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