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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玉把潇潇放下来。因为养孩子,她问皇帝讨了一块北边进攻的精品绒地毯,铺在地上小孩子怎么爬都不会受凉,她平时也喜欢坐在上面逗孩子玩。
“现在会爬了,扶着也能走一走,早晚会走会跑,还会比你这个太子哥哥还厉害。”
太子一脸不信,挺着胸膛:“等她会走了,孤就能跑马了!孤现在已经学骑马了!”
南玉冷淡地“哦”了一声,转脸就对着翻了个身的潇潇喜笑颜开大加赞赏。
太子的小脸上一下子满是失落,倔强地强调了一遍:“孤说孤开始骑马了!”
南玉抬头看向他,微微笑开来,真心实意地说:“嗯,太子这么小就开始学骑马,一样很棒。”
小孩子总能敏感地感受到大人的情绪,南玉的夸奖没有平时的嘲讽冷淡,透着真心,太子听到她的话心里的失落一下子消散了,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蹲下身去推支棱着身子吭哧吭哧翻身要爬起来的潇潇。
南玉扶住被哥哥欺负的妹妹,笑眯眯地帮她报复回去:“太子这么棒,那给妹妹背一下劝学吧。”
太子眼睛一亮,觉得这简单,自己早就会背了!
结果南玉说的背书完全和太傅不一样,不是顺着背下来,而是点出一个内容,让他接下去,太子本就不知甚解,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南玉,连原先会背的都忘光了……
南玉摇摇头,叹息:“咱们潇潇还是长大了自己学吧。”
太子瞪着眼,看着流口水的小丫头,不服气:“孤会背!”
南玉好整以暇:“你再背一次?”
太子:“……”哇——
傍晚,皇帝牵着白天哭着跑了的太子好笑地进了毓秀宫。
“你啊,又欺负长生。”
南玉一点不怵,看了别扭的太子一眼,不服气地说:“谁让太子欺负我们潇潇?”
太子扯着脖子:“孤没有!”
南玉看向他:“潇潇爬的时候你推她了没?”
太子缩了缩脖子,声音小了一点:“孤没用力!”
南玉毫不相让:“我不管,是你推了还背不出劝学,我可没欺负人。”
皇帝头有点大,一边牵一个,先问小的:“你为什么推妹妹?”
太子瘪着嘴委屈:“孤说话,她只看着妹妹不理我!”
皇帝看向南玉。
南玉坐得远远的,看向太子:“太子这么大的时候,也是皇上全心全意照顾着,大臣进御书房奏事,太子一有异响,皇上就会抛下大臣去查看太子,如今潇潇年纪小我多看一点何错之有,太子说话,我一直都听着,可有哪句漏了?”
这是太子从没听说过的事情,顿时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皇帝:“父皇,她说的是真的吗?”
皇帝被南玉的话勾起了当年的记忆,想起第一次养儿子时小心翼翼又悲痛妻子早逝的心情,颇为感怀,把太子抱上膝头:“杨昭仪说的不错,养儿难,一个眼神都不敢错开,生怕出了事心疼后悔,太子如今长大了,要体恤杨昭仪、爱护妹妹。”
这段时间,太子其实非常羡慕杨昭仪对小公主的温柔宠爱,所以总是跑过来讨气受,气跑了没觉得生气,反而想起杨昭仪对小公主温柔的表情就羡慕难过,他想,自己的母后如果活着,是不是也会这么对他好呢?
直到此时,他得知,原来父皇曾经也是这样照顾自己的,心里的失落一下被填得满满的,连杨昭仪对潇潇的那点母爱他都不羡慕了,他可是被父皇精心呵护的!比小妹妹厉害多了!
皇帝抱着儿子与南玉对视一眼,明白了她的一片苦心,揉紧了儿子,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
南玉微微低下头,温婉谦逊。
皇帝看着这样的杨昭仪,目光越发柔和。
三个月后,公主潇潇可以扶着大人的手直立行走,太后病了。
这是南玉一步步谋划至今,终于等到的契机,是她计划中着重标红出来的、一切行动都为这一日铺垫的转折点。
维持住既与太子不对盘又嘴硬心软忍不住对太子好的人设,不嫉不妒对宫妃姐妹一视同仁,甚至可以为救皇嗣不顾性命,不记前怨抚养忘恩负义孙良人的女儿并对她视如己出百般疼爱,管理宫务能力突出、本分又聪慧……南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给自己塑造了一个没有太大缺点却处处符合皇帝太后甚至整个世俗最喜欢的女性形象,而且她鲜活灵动,不像是女德书里刻板的女人,而是会撒娇会和小孩斗气,会让皇帝时不时头疼的娇俏明媚少女……
太后病倒,前朝重提立后之事,无论大臣还是宫里的皇帝太后,乃至与南玉势同水火的太子,脑中第一个人选便是——杨昭仪杨氏。
如果想要立后,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完美的人选了。
先后在皇帝心中彻底美化无人能比,可南玉在皇帝心中的印象并不比先后差多少,区别就相当于一个是梦中仙女,一个是凡间至美,而前世的真爱柳盈盈,在皇帝心中与南玉相比,总隐隐居于下方。
不错,两人在面对皇帝塑造人设时,撞类型了。
柳盈盈拉拢太子、回忆娘家趣事搞小家温馨,太子不够配合,效果打了折扣;南玉养女儿“斗”太子孝顺太后,时不时和太子吵架给皇帝惹麻烦,一家四口像是寻常的百姓人家,闹腾又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