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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妃深知皇贵妃性情,事已至此便不愿意隐瞒她,将儿子中毒的隐情一五一十叙说明白,寒苓沉吟片刻说道:“永琪并不是你一个人的儿子,万一瞒不住皇上,不但永琪的舅舅罪责难逃,连你这个做额娘的也有偏私娘家的嫌疑,更何况,咱们不能教算计永琪舅舅的元凶逍遥法外!”
“这些道理臣妾都明白。”愉妃央求道,“只求主子娘娘替臣妾说情,万一皇上龙颜震怒,好歹开脱出东果的一条命来——不是臣妾不疼永琪,臣妾只有他一个同胞的弟弟——”
“你的难处我自然明白!”寒苓叹了口气,“手心手背都是肉,皇上真为这次的事儿斩了你兄弟,永琪也不好与外家见面的。”
(此处为倒叙分界线!)
“这样的舅舅有不如无!”“皇子舅舅”的名头很能唬人,在皇帝眼中就太不够看了,何况东果还不是他的正牌小舅子!
寒苓细声解劝:“东果只是受人利用,要为这件事处置他,愉妃和永琪的脸上都不好看。”
弘历毫不动摇:“一个奴才,就以正经的国舅自居,把他宽纵了,将来四格、傅恒有错处,朕还能依律论罪么?”
愉妃伏地磕头:“求皇上法外施恩!”
永玺、永琪也为东果说情,两个儿子加上一个皇贵妃,都是弘历比较重视的存在,最终的结果是,东果被削官罢职,发往甘肃效力,祥伟免去侍读资格,退回本家禁足思过,皇五子中毒案因此告一段落。
不用说,“皮志双”就是取自“□□”的谐音化名而已,找不到这个人的踪迹,高贵如皇子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几番折腾下来,皇贵妃自己就撑不住了,去寿康宫请安时刚迈下步撵就直挺挺地后仰了过去。
亏得成霜是练家子,眼疾手快地抓了自家主子一把,随行的宫女醒过神来,一窝蜂地上前“救驾”,总算没教皇贵妃摔到地上去。
鉴于五阿哥永琪中毒未久,太医院颇为担心皇贵妃也遭了小人暗算,几位白胡子御医气喘吁吁赶到寿康宫,一番诊视后总算松了一口气:“万岁爷放心,主子娘娘是心力交瘁、血气不足的症状,只要静下心细细调养一段时日,必然能够康复如初杜绝根病后患。”
永琪中毒卧床,皇贵妃日以继夜守了两天,加上后宫之中诸事不顺,她要还能康健如常可就是神人了。
寒苓缓过一口气,执意要会回景仁宫将养,众人不能违逆,到底顺从了她的心愿,皇子公主轮番侍疾、六宫妃嫔相约问安,太皇太妃、皇太妃都有慰赏,独独可怜了太医院的老供奉,皇帝父子差点儿踩着他们的脖子要一个皇贵妃平安无恙的保证!
还有一个需得防备野狼打食的儿子没有长成,寒苓做着梦都得睁开一只眼确保景仁宫没有异常,如今老虎病困,更加大意不得,歪在榻上吩咐问安的众妃嫔:“有什么事儿找贵妃回去,本宫这里不用你们伺候,舒嫔,你替本宫照管永珏两日,等本宫大安了自去谢你。”
“主子娘娘放心,嫔妾一定会照顾好九阿哥。”舒嫔没有子女,见着小阿哥、小格格也愿意哄上一哄,八阿哥是伸不上手的,近邻九阿哥倒是很合她的眼缘,有了好吃的、好玩的都愿意往景仁宫送上一份,此番得了托付,顺理成章便应承了下来。
寒苓又把视线转向皇子公主:“还有你们几个,管好自己就算是对我尽孝了,都回自己寝宫去,该干什么干什么,我还没到需要你们服侍的地步!”
永璋忙道:“儿子在这儿候着,皇额娘睡的闷了,儿子与您说说话也是好的。”
“罢了!”寒苓倒是体谅他们的难处,因向众人说道,“我先眯一会子,你们自便吧。”
昏昏沉沉睡足了两个时辰,睁眼唤了一声成霜,弘历带着永玺、永琪、和惠、大格格便从外间跨了进来:“你醒了?想吃点儿什么?我教他们去预备。”
“我还好。”寒苓扶着弘历坐起来,又将枕头放在背后当作靠垫,看到永琪后不免皱起了眉头,“你刚见好,又在这里守着,我再不济,比你还要强一些,还不回去歇着。”
永琪忙道:“皇阿玛打发儿子们各自回宫,儿子不用上学,歇晌服药后才又回来,刚与四哥说上话您就醒了,并不是一直留在这儿的。”
“如此便好。”寒苓点了点头,“睡了一觉,我倒是复了不少元气,再不用搅动各宫不宁了。”
弘历嗔怪道:“你就不能改一改总为旁人着想的性情么?”
寒苓正要接话,张雷在外通传:“主子娘娘,果亲王、大阿哥、三公主、世子爷向您请安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翻查永琪的资料,忽然对乾隆继皇后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最初我觉得,乾隆还是看重嫡子的,他没有在永璂出生后秘建皇储,大约是有心理阴影,担心永璂步上永琏、永琮的后尘。现在看来,我是想多了——他对永琪的看重是摆在明面上的(永琪死后二十多年,乾隆承认自己曾想秘立永琪为皇储),这就将继皇后母子推上了尴尬的境地,哪怕继后可以保住后位,身为唯一嫡子不能继承皇位的永璂怎么办?除了早逝,大约没有第二种可能的!参考永琪过世与继皇后断发的时间,我有这种猜测:继皇后要搞死永琪,把永琪弄的奄奄一息,然后在南巡途中被告发,直接造成她们母子彻底失宠,永琪也被补偿,册封为荣亲王,等永琪病死,继后也就彻底失去了翻身的可能,紧随其后跟着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