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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没有时间限制,他就用围困法,将城内宋军困上两年,可惜啊!天子只给自己十天时间,耶律昆平只觉担子沉重到了极点,他长长叹息一声,转身回大帐去了……
在夜色掩护下,城外几支辽军探子正在观察地形,确定进攻方向,黑影匆匆,士兵们不断地在旷野里奔跑。
这时,有士兵‘啊!’一声惨呼,旁边几名士兵连忙跑上去,只见这名士兵踩进一个坑里,一支竹签刺穿了他的脚背。
‘陷马坑!’几名士兵面面相觑,他们下脚顿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又有一名士兵痛苦地呼喊一声,只见他倒在地上,正在脱靴,借着月光,大家都清晰地看到鞋底钉着一样东西,蒺藜刺。
……
大帐内,耶律昆平正望着地图发呆,辽国对易县很了解,甚至有它的构造图,但又有什么用?构造图只会告诉他们,易县是用大石砌成,坚固异常,城门也是用铁皮包裹着厚厚的木头,光铁门栓就有八个,除非用大型攻城槌,否则别想撞开。
这时,一名大将匆匆走进来对耶律昆平道:“将军,探子有重要情报!”
“让他进来汇报!”
不多时,一名探子首领快步走进大帐,单膝跪下禀报道:“启禀将军,我们在城外查看地形的探子发现铁蒺藜和陷马坑,有弟兄踩入陷马坑受伤。”
说完,他将一只木盒子呈上,耶律昆平心中一惊,连忙接过木盒子细看。
木盒子里是一颗四针刺蒺藜,中间是一个铁疙瘩,四周有四根长约一寸的刺,不管怎么扔,都会有一根刺朝上,刺上隐隐呈蓝色,显然淬过剧毒。
“就发现了一个吗?”耶律昆平问道。
“目前就发现了这一颗,是在三百步线左右发现,陷马坑也是!”
耶律昆平只觉一阵头大,这颗蒺藜刺绝不会是从前留下来的,显然是刚刚部署,只发现一颗,并不代表只部署了一颗,肯定大量撒了,只是他们没有发现而已。
“这怎么办?”
旁边副将萧七望低声道:“这件事传出去会影响军心,不如什么都别说,明天试探攻打城池,问题实在严重再想办法处理也不迟!”
也只能这样处理了,耶律昆平想到天子只给自己十天时间,他哪里还有时间去慢慢盘查地上的铁蒺藜和陷马坑,最多是增加伤亡,先进攻再说,他必须要把一个坚定明确的态度交给天子,或许天子会看在他攻城态度积极的份上,放过他这一次。
“这件事谁也不准说出去!”
他交代了周围众将,随即命令道:“明天由一万汉军攻打东城!”
这是必然的,最苦最累最危险的事情,都是汉军先上,然后是渤海人和其他民族,然后是奚人,最后才轮到契丹人,民族歧视在辽国已经成为惯例。
……
次日一早,战鼓声轰隆隆敲响,东大营营门大开,一万汉军列队从军营内走出,号角低沉,不断有人高喊口号,在他们身后是数十辆云梯,被健牛拉拽,还有五架巢车,巨大的车轮轰隆隆推动前进。
这里毕竟是辽国境内,辽国各种资源容易调用,南京道有大量的战略储备物资,这一次给了攻打易州的辽军巨大的支持。
夺取易州的战事终于打响了。
第六百一十八章 易县初战
低沉有力的战鼓声‘咚!咚!’敲响,一万士兵簇拥着巨大的云梯和巢车缓缓而行,但走到一半时,云梯和巢车都难以继续,易县下面便是斜坡,云梯和巢车的重心太高,尤其是巢车,推上斜坡极容易倾翻。
耶律昆平怒道:“云梯和巢车给我拉上去。”
辽兵无奈,只得鞭打健牛,死命地将巢车和云梯缓缓拖行。
城头上,七千宋军已严阵以待,杨文广冷冷望着加快速度奔来的辽军士兵,他回头令道:“滚木准备!”
宋军准备了数万段粗短的木头,每根滚木至少重五六十斤,这是杨文广从西夏人那里学来的一招,从高处向下抛滚,滚木绝对是一个大杀器。
辽军在激烈的战鼓声中,呐喊一声,向城池狂奔而去,进入了四百步线,一般而言,进入四百步线就意味着进入城头的打击区了,床弩之类都会在这时候发射。
就在数千人奔过四百线后,便不断有人惨叫着摔倒,有人踩到了蒺藜刺,有人踏中了陷马坑,踩到蒺藜刺只是刺破皮肤,但踏中陷马坑却受伤严重,直接被竹签刺穿脚背。
不过易县的蒺藜刺不能和霸县相比,霸县撒了二十万枚蒺藜刺,而易县只撒了三万枚,但陷马坑却做了上万个。
虽然给进攻士兵带来心理阴影,但在进攻战鼓的督战之下,进攻士兵没有停留,还是继续奔跑。
杨文广眯眼望了望渐渐靠近的巢车,他当即下令道:“投掷滚木!”
两名士兵一组,抬起滚木奋力抛了下去,滚木沿着斜坡向下翻滚而去,最前面的士兵发现滚木铺天盖地砸来,吓得他们纷纷趴倒地上,滚木从他们头顶飞掠过来,后面很多士兵躲闪不及,纷纷被滚木砸中。
而没有砸中士兵的滚木则继续向斜坡下翻滚,拉拽着巢车和云梯的数百头健牛当即被砸得骨断筋折,失去了拉力,几辆巢车晃了晃,轰然向后摔倒,士兵发一声喊,四散逃跑,但还是有人逃跑不及,至少有数十名士兵被倾翻的巢车和云梯压在身下,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