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页
这么好的夜晚,赫连想与他聊聊呼延河,他却请赫连看他的剑。
命运真是玄妙无常。
第75章 兵营怎么这么胆小
言君玉最近在躲着萧景衍。
他以前也躲过他,不过那是因为喜欢他,而这次的心境全然不同。其实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为什么躲呢?为一根树枝。说出来都没人信,谁都会觉得他是小题大做的。
所以他跟谁也不说,一个人闷闷的,整天躲着人走,好在最近朝局动荡,东宫本就是风口浪尖,这两天太子又天天在养心堂病榻前侍候,所以竟然也没留意到他的不对劲。
言君玉倒也不伤心,只是有点像冬夜里睡得正好,忽然被人叫醒了,在寒夜里走,又没法生气。所以人是懵的,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仿佛失了颜色。云岚是照料他的,连着几天看见夜宵都没动,隐约也猜到了。
这天言君玉正在屋里练字,听见背后脚步响,刚准备回头,只听见羽燕然爽朗笑道:“嗬,小言越发出息了,还学会画画了!”
“谁学画画了?”言君玉闷声闷气地道。
“你不学画画,怎么画得这满纸的墨乌龟?”羽燕然笑着抓过他的字帖看:“王羲之要知道你把他的字临成这样,估计要气得活过来了。”
要是以前,言君玉一定气得和他打起来,不过今天却蔫蔫的,连架也不打了。其实羽燕然不是第一次说他的字像乌龟了,以前言君玉还不服气,让他写,结果他写出来竟然也不错,虽然不如容皓的俊秀,但是大开大阖,气势雄浑,满纸金戈铁马的气势,实在让人泄气。
所以这次言君玉也懒得回他了,只是低着头继续写,也不理他。
羽燕然却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一样,还叫道:“敖霁,快来看,你家小言这是怎么了?连嘴也不还了。”
他叫别人都好,偏偏叫的是敖霁。敖霁过来,先揉了揉他脑袋,见他不回应,干脆弯下腰来,看了他一眼。言君玉连忙把头偏到一边,但是眼睛却忍不住发热了。
敖霁何等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就算猜不到,看看他写的字也清楚了。所以也不点破,只当作没看见,拉起他道:“别练字了,带你出去逛逛,整天闷在宫里,人都变傻了。”
羽燕然却没眼色,明明言君玉都站起来了,他还要凑过去看,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又要哭了,真是个爱哭鬼……”被敖霁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才识相地不说话了。
言君玉被他们带着,骑着马出了内宫门,走的却不是以前的路,而是往东,出了青龙门,只见偌大一个城楼,外面守卫森严,正查看敖霁的令牌,羽燕然先笑了:“天天来,天天查,都这么熟了,你们不烦我都烦了。”
那守卫的小将也年轻,甲胄在身,只是笑道:“是敖将军的命令,不然谁有闲心跟你这燕北莽夫耗时间。”
“嗬,我是燕北莽夫,你是什么,南沼蛮子?”
“你这话别在这说,进去嚷嚷,看你出不出得来。”
羽燕然也胆大:“我要是真敢嚷,你怎么办?”
“好。你要真敢嚷,我赔给你一匹好马。”
“赌就赌,你跟我来,我嚷給你听。”
他们还在斗嘴,言君玉却已经看呆了,他进来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京城的卫戍军队。敖老将军刚从南疆调过来,带了旧部,和原来的卫戍军队一起操练,兵营就设在这里,秩序井然,校场十分宽阔,一眼望不到尽头。士兵列阵整齐,骑兵,步兵,藤甲兵,重甲兵应有尽有,尤其是从那些南疆带过来的老兵,一眼就认得出来,杀气弥漫,军容严整,不愧是刚平定南诏的铁血之师。
言君玉虽然喜欢玩打仗游戏,这还是第一次到兵营里,见了这些,连伤心也忘了,一双眼睛四处打量,什么都觉得新奇。问羽燕然:“这就是鹿栅吧,用来挡骑兵冲刺的,搭配陷坑最好。”
“我说你是纸上谈兵,连鹿栅都没见过。”羽燕然趁机道:“我就说你那游戏还要改,加上障碍,陷阱,还有地形上不能只算行进速度,还要加上布阵……”
他正说话,旁边那小将忍不住了:“什么游戏?是打仗的吗?”
“是在地图上玩的……”言君玉见有人问,连忙给他介绍。
那小将却一点不感兴趣,“咳”了一声道:“那不是纸上谈兵吗,有什么意思,咱们真刀真枪都玩不过来呢,谁玩这小孩子的把戏。”
他这话一说,言君玉不由得尴尬起来。羽燕然自己平时喜欢欺负言君玉,到了外面却很护短,正要呛他,只听见敖霁淡淡道:“听说南疆军队之前常有演练,你们安南军内部也常互相切磋,是不是真的?”
“那当然。”小将一脸骄傲:“不瞒你说,小爷我在安南左营也打了几十场了,三十岁以下的对手,一场没输过,除了右营那几个怪物,其余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言君玉还在思考他之前的话,他心性豁达,也不见怪,还请教道:“真刀真枪,受伤了怎么办呢?岂不是浪费士兵?”
“刀枪绑上布条,就是伤到也是有限的。再说了,见血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些新兵就是胆小,不在兵营里练好了,等上了战场,看见残肢断臂吓得都不会动了,那才坏了大事呢。”小将又瞟了他一眼:“你到底是不是东宫的啊,怎么这么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