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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下脊杖打完,他脸惨白如纸,连呼吸都微弱起来。背上疼得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了,全身都是冷汗,想说话,这才觉得满嘴的牙都在疼,是咬得太用力了,牙根只怕都松动了。
    容皓和羽燕然在旁边看着,先还开玩笑,两三下之后,脸都沉了下来,都白着脸都不说话了,倒像挨打的是他们一样。羽燕然聪明点,找个长凳来,把他放着,让小太监们抬回去。言君玉本来已经几乎昏迷了,抬到思鸿堂门口,忽然挣扎起来,容皓聪明:“送到他自己房里去。”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生太子的气。
    而太子殿下偏偏人影都不见一个,据说是去见了太子妃,只怕现在就宿在他的后宫都不一定。
    言君玉想到这里,恨不得立马养好了,飞奔出宫去,一辈子都不回来。背上疼得火烧火燎,他额角的血管也跟着一跳一跳,所有的词句一过脑子都被搅成碎片,只是没尽头地疼、疼、疼!御医是早就等着的,带了许多药来,羽燕然只说不好,让去太医院找一味极偏门的药膏,专门治棒疮的。言君玉听他们在外面说话,所有的话只从耳朵里过了一遍,完全听不懂意思,背上的伤口疼得他意识都迷乱起来,几乎就这样睡过去。
    他醒过来是听见了门口传来某个声音。
    “……怎么样了?上药了没?”
    “生气呢,不肯上药,也不肯哭,现在不知道睡着没有,刚想进去趁他把药上了……”
    双方都是压低了声音,但是掩耳盗铃,一下子就听得出其中一个是容皓。
    有人挑起帘子,走了进来。安静得很,身量高,像一棵树,换了衣服,显然是出去过一趟了。房间里暗,他衣服上银绣的龙纹在黑暗中闪着低迷的光。
    他把什么东西放在桌上,然后端着灯,走了过来。
    言君玉睡意一瞬间没了,所有的血都全往头上冲,恨不能跳下地就走,然而灯还是渐渐近了,云纱灯罩把光变得很温柔,他的脸在光里像神像一般,淡定得让人手心发痒。
    他先举着灯查看了一下言君玉的伤口,皱了皱眉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忽然伸出手来,像是要碰一碰伤口的边缘,又像是只想摸摸言君玉的头。
    言君玉“啪”地一下,打开了他的手。
    第98章 原谅那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萧景衍对于这一下也并不意外。只是安静收回手,打开了装药膏的罐子,用玉挑子往言君玉背上涂,药膏清凉的味道顿时弥漫开来。
    言君玉本来就趴着,背上又痛,如同背了个龟壳般笨拙,躲了两下,没躲开,干脆伸手抓过那个罐子,直接往远处一摔。
    罐子落地就摔成了几瓣,外面也听见声响,有人低声问道:“殿下?”
    “再拿一罐药来。”萧景衍淡淡道:“我失手打碎了。”
    屋里暗,他在灯下垂着眼睛,也看不见神色,只觉得声音极疲惫,更显得温柔。言君玉心中告诉自己这温柔都是假象,他叫人打自己的时候,可一点也不犹豫。
    外面的人连忙应声,很快递了药进来,不敢看里面的景象,又低着头退下去了。太子殿下却叫住他:“太医院还配了多少,都拿来吧。”
    他是预备让言君玉尽情摔了。
    那太医模样的人真就恭敬答应着,连声让人去搬。言君玉听了,心中更气,握紧了拳头,他天生一股犟脾气,铁了心不让他涂药,连疼也不怕了,就是要挣扎,萧景衍伸手按住他,他手下力度看似温柔,其实全是巧劲,制住言君玉关节,让他动弹不得。
    “小言再动,我就要人送绳子进来了。”他轻声道。
    言君玉经过今晚,已经知道他说到做到,整个人被按得动弹不得,只狠狠地盯着面前枕头上的暗纹。
    萧景衍见他安分下来,于是继续涂药。
    “我不会做事,下手没有轻重,弄痛你了就说。”他的声音疲倦而温柔。
    他自幼就封了太子,自然是没伺候过人的,但意外地有耐心,动作竟然也轻柔得很。温凉的药膏在背上涂开来,背上火烧火燎的疼痛渐渐被压制下去,一路往血肉深处逃,郁结在了胸口,烧得人五内如沸,眼泪都要夺眶而出。
    言君玉的脸埋在枕头里,萧景衍只能看见他的头顶,他知道小言的头顶有两个旋,活脱脱是头小牛犊。
    “等我好了,我就和别人玩去。”药快涂完的时候,萧景衍听见他说道,少年的声音是气到了极致,几乎带着哭腔:“我也要心里想着别人、和别人睡觉,再娶七八个老婆!”
    这已经是他想出的最狠的报复方法了,可以说是针锋相对,以牙还牙,做好了萧景衍勃然大怒的打算。谁知道说了之后,给他涂药的人沉默了一下,站了起来,言君玉以为他要走,谁知道他从托盘里拿出一卷包扎用的药布,开始给言君玉包裹起伤口来。
    他的手指修长而温凉,力度十分温柔,仿佛他包裹的不是一个他下令去打的人,而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就在言君玉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却忽然垂着眼睛道:“那我会很伤心的。”
    他像是在陈述一件简单的事实,言君玉却觉得眼睛一热,顿时抬起头来,竭力凶狠地瞪着他。
    “你又想骗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我并没有骗过小言。”他淡淡道:“我没有和别人睡觉,也没有七八个老婆,那些不过是父皇和母后指给东宫的姬妾而已,这道理我早给小言解释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