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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上蓄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目光似鹰,望着脚下被海水冲刷干净的奴隶们,眼光挑剔地一一看过去。
突然他眼神一顿,迈步走下了高台,踩着泥泞的污水走到安末面前。
他蹲下捏住那精巧的下巴,撩开湿乱的长发,一张苍白俊美的脸露了出来,唇色被鲜血染的殷红,倒像是熟透的红莓。
他喉头滚动着咽下了口水,脸上泛出喜悦:“真是不错,来人!把他和那些贵族们关一起,等下船后一起送到奴市去!哈哈,这次能大赚一笔了!”
他顺手撕开他的上衣想要查清验货,却被猛然跃入眼帘的狰狞伤口吓了一跳,刚刚长在一起的血肉似乎又被撕裂开了,翻卷着皮肉正往外渗血。
可惜了,这么好的身子有了瑕疵……
他揪起他的发仔细打量,和其他风洛国的子民不太一样,他的头发只到肩头,还是罕见的浅咖色,皮肤倒是和风洛国的人一样,很白很细,只是穿衣打扮却和其他奴仆不同。
柏总管问下人:“这个也是王府的奴仆?”
领队的小跑过来探身看了一眼,眉头一皱,这么好看的脸蛋怎么完全没印象?
“这……”这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难道你的队伍里是否混进了外人你都不知道?”
领队被问得急出一头汗,出发时都是按名册清点过的,自己为了给主子筛选优等货色还特意过了一遍眼,没理由漏掉这么绝色的一个啊!
正要找人问个清楚,下人队伍里突然站出一个人,正是安末刚刚救下的那个男子。
“回大人,他是刚进府的,还未入册。”
领队的一听急忙附和,“对,柏大人,他是新来的。”
柏总管眯眼一瞪,“你确定?”
男人冷汗流了下来,“是的,他刚来我们灶房打杂第一天。”
柏总管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安末,挥挥手:“行,把他带下去吧,伤口让医官给他弄点药,别让他死在船上。”
男人和领队同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将人抬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安末在一阵剧痛中苏醒了。
他坐起身发现四周昏暗一片,狭小的空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巴掌大的透光口,这里关着许多人,可能是有人晕船呕吐过,难闻的气味让他直皱眉头。
外面有海浪声,看来他们已经出发了。他打量四周,冰冷的舱底地板上老鼠在横行,一个老者躺在地上低低地呻^吟着,肩膀伤口上爬满了嗜血的老鼠在撕咬,他却丝毫没有反抗之力,看样子已经快不行了。
其他几个人缩在角落里正瑟瑟发抖,他们只是看着,没人敢上去帮忙,眼睛里除了惊恐就是退缩。
安末皱眉,随手捡起一根细棍撑着身子走了过去,几下就把硕大的老鼠驱赶跑了。
几个人同时看向他,他擦擦嘴角的血又坐了回去,胸口还在灼烧地疼,他掀开看到衣服内已被重新绑好了绷带。
安末闭上眼缓了缓,感觉一道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于是慢慢睁开眼朝对面看过去。
一个青年垂着头正从蓬乱的发后偷偷看他,发髻散乱遮住了大半张脸。
安末只看身形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毕竟是自己用了两世的身子原型,再熟悉不过了!只是突然以旁观者的身份去看,这种感觉又很特别,当初自己在这具身体里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很瘦,很白,很出挑,淡墨勾出的隽美男子,谢则晰的心头好。那人见偷看他被发现了,连忙低下了头。他的身边坐着几个衣着华丽的老少,看老鼠都被赶走了才怯怯地爬过来拉着地上的老者小声哭。
舱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压抑悲伤的空气霎时静止,一个肥胖的士兵走了进来。
他用手中的长刀拍拍门板,倨傲地叫嚣:“那个是世子?站出来!”
几人本能看向身后面色泛青的少年,胖士兵了然,走过去一把抓住他衣领将人从里面揪了出来。
“这么说就是你了?”
少年一被抓过去就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吓得脸上血色褪尽。
那人捏住他的脸仔细看了个遍,戏谑道:“风洛国的男女果然个个魅惑动人,不然怎会把我云硩国的王妃给勾了去,一人作孽连累整个国家被灭,你们的王还真是痴情种啊!偷人都偷到我们云硩来了!”
说完手下猛用力,轻易就撕开了世子的衣襟,“我倒要尝尝,这风洛国最娇生惯养的贵人们,是个什么滋味,哈哈哈。”
世子尖叫了起来,疯狂地踢打挣扎,可那细瘦的胳膊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转眼就被剥了个干净。
世子大哭起来,彻底崩溃了,他指着另一边哭喊,“他才是府上最好看的,你去找他去,求求你了,你找他吧!”
士兵闻言调转过了头,一眼就看到了正惊恐看着他们的季炀。
“对!就是他,他是洛衣,是臣子们在全国搜罗回来献给我父亲的美人,绝对是最好的,还没侍过寝,干净的,你找他吧,放了我,求你放了我!”
洛衣难以置信地看着哭成泪人的世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把自己推出去挡刀。
士兵转眼就来到了他面前,一个饿虎扑食将人重重撞在了地板上。
洛衣被撞得眼冒金星,疼得有一瞬间失去了知觉。士兵肥胖的身躯压得他一口气没喘上直翻白眼,刚挣扎着缓过气眨眼间就被扯下了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