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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先生捡到银子了?”她揉揉自己刚睡醒的眼睛,估摸着又有人掉进了谢玙的圈套里。
谢玙浅浅一笑:“文与可带着一肚子气,走了。”
萧坤宁一怔:“你欺负她就那么高兴?”谢傻子。
“高兴。”谢玙毫不遮掩道。
萧坤宁捂着眼睛不去看这个傻子了,自己穿衣起榻。
两人安静地用过晚膳,萧坤宁自己去外间消消食,谢玙去书房处理这几日留下是公务。
江南府路军的行为惹恼了赵冕,就差最后一步定案了,拔了颜怀桢在江南的暗桩后,也是一大进步。
可惜赵冕比起赵暨有帝王能耐,不能一次性将颜家击垮。
就这么平静地过了几日后,谢玙恢复去署衙,萧坤宁感觉舒服极了。
谢玙一入朝,就感知朝堂上的风向变了,礼部尚书拉着她去暗地里说话:“江南贪污案背后最大的官就是颜相,昨日就给禁足在府上了,景阳长公主来求情,听说都没见到陛下。”
难怪了,谢玙轻轻笑说:“那也是文大人的功劳。”
含光殿一侧阴暗生风,吹得人身上舒爽,绿意爬上墙头,清脆欲滴,像是天然去热的屏障。
礼部尚书面色不豫:“这位文大人听说在陛下门前愈发得宠了,就凭这么一件案子就扳倒了顶梁柱,心思不简单。”
“决堤非一日功劳。”谢玙淡淡道。
礼部尚书就不好再说话了,确实,账簿上的数字太大了,震慑朝堂,就算皇帝想要顾念旧情也得掂量着法制。
说过几句悄悄话后,两人入殿,没过多久,皇帝就来了。
朝堂上安安静静,没有人说话,按例说了几句寻常的事情后就退朝了。
今日朝会波澜不生,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
皇帝退朝后就往后院贵妃处去了,颜家落难,贵妃的恩宠却依然一点不减,众人唏嘘,像潮水一般退出含光殿。
颜党都夹着尾巴做人,匆匆离开。
谢玙腿脚方好些,不敢走得太快,慢慢悠悠地走在人群后面,礼部尚书年龄也大了,跟她一道走着。
走到宫门口的时候,遇到景阳长公主,两人回避到一侧,等她车架走了再动步。
谢玙向车马离去的方向多看了一眼,神色凛冽,眸中暗藏着冷意,礼部尚书同她说道:“景阳长公主又来求情了。皇帝对贵妃恩宠还在,可见对颜家还是有心的。”
“伴君如伴虎。”谢玙随口道。
赵冕的心思比起旁人不差,他膝下子嗣单薄,这个时候贵妃有孕,他肯定看重,等贵妃生下孩子就说不定了。
礼部尚书接连叹息,想起颜相的跋扈与嚣张,把持朝政,落此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
谢玙回到刑部署衙后,文与可将这些时日的案子置于她的案头,话不多说一句就离开了。
未至午时,弄琴匆匆来报,景阳长公主传话想见一面。
谢玙拧眉:“不见。”
弄琴凑近她耳畔,压低声音说:“长公主在府上不肯走。”
景阳是一强势之人,又有公主的傲气,这个时候还是不会低声下气地求人,知晓谢玙不见就去府上等着。
若是往常,不见也就不见了,可今时非比往日,萧坤宁与镇南王还在府上,闹得不好会对她二人不利。
谢玙不敢随意去赌,令弄琴回去传话,自己随后就到。
出门的时候,文与可抱着一摞公文走来:“尚书大人下衙的时间早了些。”
谢玙睨她一眼手中的公文:“有事?”
文与可道:“许多事,都需你过目看一眼。”
“你是故意的?”谢玙冷眼望着她。
文与可将公文递给她,眉眼高低,道:“那又如何?你是刑部尚书,这就是你的职责。”
“放着,等我回来。”谢玙语气里十足的不耐,未等文与可说话就大步离去。
神色焦急,步履匆匆,不像是寻常的事情,文与可的视线从谢玙的背影上收了回来,淡笑的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那厢谢玙匆忙回到府上就见门外奢侈的马车,余音在门前候着,她立即榻上台阶:“殿下来了多久?”
余音道:“一个时辰,从宫里回来的。”
谢玙回屋要换身衣裳,萧坤宁趴在软榻上看着书,听到响动后就坐了起来,见谢玙脸色匆匆就觉得奇怪:“你怎么回来了?”
“没什么事。”谢玙取了衣裳就走。
谢玙喜怒不形于色,方才明显就着急了,萧坤宁察觉到事态不对,穿鞋就跟了过去。
谢玙走得慢,等到了前院后,景阳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手中的白玉茶盏握杯沿发烫,眼梢吊了起来,见到谢玙就开腔:“太傅让人好等。”
她坐在了主座上,谢玙只好选了下首坐着,眉眼染着不耐:“殿下来得太早,臣手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了。”
谢玙并非好拿捏之人,景阳从心里就知晓此人的特点,当即就忍了一口气,道:“你可记得自己如何来的?”
“颜相举荐。”谢玙回道。
“原来你还记得。”景阳暗讽,谢玙姿态端庄,面颊如玉,神色中带着不寻常的威压,这样的女子是不受控制的。从皇帝登基后她就劝颜怀桢将这个女人除了,可惜他不听话。
就算再多的不满,她也要忍下来,努力维持自己往日的威仪:“你有今日的地位,也归于颜相。今日颜家大难,你不该还一个情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