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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玙淡笑的面色涌着冰冷,面对景阳的跋扈,她并未有一丝惊讶,到了这个时候,景阳还是没有看清自己的地位,“我还是可以还,就怕陛下不应。”
景阳神色陡转阴鸷:“你什么意思?”
“太后做了什么,殿下清楚。小皇子的死您比臣清楚,若动太后,就必须先除颜家。您此刻唯有一条路可走。”
景阳震惊地抬头看她一眼,想到各种细节后竟无法反驳,唯有打落牙齿和血吞了,“什么路?”
“和离。”谢玙轻启红唇。
“和离?”景阳不可置信地凝视面前多智的女子,夏日里的热意迅速爬上心口,她几乎在话音落地的时候就明白过来。皇帝要对付颜家,她想活命,就只能同颜家撇清关系。
路走到这一步,她是对颜怀桢失望的,但是从未想过与他和离分开。
她迅速拒绝谢玙的提议:“不可能。”
“您是公主,若和离没有人敢反对。”谢玙细白的指尖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地敲在人的心口上。
景阳听着轻轻的敲击声后心口愈发乱了,脸色几乎惨白:“这就是你的办法?”
谢玙平静道:“臣没有办法,陛下想做的事,臣只有听命行事,没有拒绝的余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听到最后一句话,景阳的心彻底地沉了下来,皇帝对太后的厌恨、对颜家的顾虑早就有了,想必贪污案是皇帝精心策划的。她咽下一口气,道:“太傅今日明白地告诉我,就不怕陛下怪罪?”
“殿下方才说了,还颜相的恩情。”谢玙面色淡然,不起波澜。
屋外的阳光大盛,景阳顶着炙热的太阳依旧感觉到阵阵冰冷,皇帝开始对颜家动手了,在许久之前就料到会今日,但未曾想到会来这么早。望着空中刺眼的太阳,眼中的寒冷被融化,她努力恢复自己往日的威仪,抬脚跨过谢府的门槛,她能将赵冕捧上皇位,也能将他拉下来。
是他不仁,不能怪我不义。
萧坤宁站在树下,眉梢徐徐散开,赵冕不像赵暨那样仁义,颜家是赵冕的心头大患,这次不用谢玙出面就会有人动手。
树荫下的少女明丽大方,眼中光色犹如碧空,亮堂而明艳,谢玙依靠着门框,“吃饭了。”
门旁的女子明媚如初,淡淡笑意像极了春风,令人心情舒朗。萧坤宁低哼一声,不情不愿地走过去,“谢玙,你又给她出了什么馊主意?”
“和离。”谢玙轻启唇角,伸手去摸了摸萧坤宁的鬓角的碎发,露出洁白晶莹的耳朵,就像面团子一样。
“就知道你不干好事。”萧坤宁拂开她的手,觉得自己吃亏了,伸手捏着她的鼻尖:“谢玙,为你自己也要做些好事。”
谢玙迟疑,“那开间善堂?”
萧坤宁白了一眼:“又不是我的事,问我做什么?”
“你我一体,自然要问过你的意思。”谢玙平静道。
萧坤宁眼睛一眯,“你脸皮越来越厚了,不过开善堂是好事,你要开就多开几间,老有所养也是不错的,再将街头乞丐也一并收养了。”
谢玙眼梢抽了抽,向一侧的弄琴吩咐道:“听到夫人说的话了吗?”
弄琴浑身一激灵,忙不迭道:“听到了、听到了,这就是去办。”
萧坤宁气得叉腰怒骂:“谢玙,谁是你的夫人?”
谢玙置若罔闻,转身就要走的时候脑海了想过什么事,回身朝着萧坤宁温柔一笑:“所需银子从你的聘礼里扣。”
“谢玙……”
背后的少女跳脚,三两步就跑开了。
谢玙心口舒缓极了,踱步走到座椅上,想起景阳临走前愤恨的眼神,面上的笑意就微微止住了。
和离?景阳会和离吗?
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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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远从高阳王府回来后便闷闷不乐,寻了谢玙去饮酒。
正是夏日里,一身单衣都被汗水打湿了,谢玙脚伤未愈,见到他满面愁绪,心中不觉拎了起来,令人去办酒,不顾大夫的嘱咐要和他饮一杯。
窗口通风,时而略过袭人的凉风,沈思远热到头脑发晕,被这么一吹后反觉得更加晕乎乎的,接过婢女送来的酒就斟了两杯,自己先干为敬。
谢玙敛袖饮下半杯酒,故作不解道:“他与你说了什么?”
沈思远刚硬的五官扭在一起,清酒下肚后热血沸腾,四肢百骸都热了,他猛地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只说高宗去后,他过得艰难,赵冕那个小子对他多有误会。”
谢玙好似明白些什么,亲自给沈思远斟酒:“您是不是说了假死的事是我一手安排的?”
“说了几句,他怂坏了,直言我大胆、还有他说阿璨跟着他也受尽了委屈,又道他若几分能耐、几个兵也不会任由他被人欺负。”沈思远也跟着丧气,一口将满杯的酒饮下去,又气恨道:“先帝若不适坏法子,皇位也轮不到他来做。你看看那个赵冕,连自己的兄弟都容忍不了,能是明君吗?大周迟早败在了他的手里。”
谢玙手中的酒杯一顿,冷笑道:“您是不是想请您助他夺回皇位?”
第63章 浅吻浅浅的吻凝结着她全部的力量。……
喝到嘴里的酒就失去了原来的滋味,沈思远觉得这个酒太涩,谢玙澄澈的眸子陡然变得深邃起来,将他的举止看在心里:“先帝当初不立赵冕就怕太后干政,而赵暨无君主之能,仁义无法压制重臣,容易引得外戚专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