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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熊二郎啊。”那胡人看见是熊壮山才卸下眼底的戒备,扯着嘴角笑了笑。“你手上端的是何物,我等不曾订过早饭。”
熊壮山站在门口已经看见几个胡人坐在厅堂的案几旁喝着清水吃着干粮了。
他漠然道:“我夫郎念你们路途辛劳,愿结个善缘,叫我冲几碗油茶面与你们喝。”
为首的胡人面色一喜,旋即低头看去,竟是八碗黄了吧唧粘糊糊的东西。这是什么玩意?胡人懵懵地看着,好像翔,实在有点嫌弃。
其他的胡人见他久等不回,还以为出了意外,都起身过来查看,发现竟是手里端着什么吃食的店家。
其中一个大汉指着熊壮山手里的碗嫌弃地往后稍稍,“那是什么?”
熊壮山懒的和他们废话,直接端起一碗咕噜噜喝了,直接用行动表明:喝的。干脆利落。
胡人:“……”
考虑到也许还要有后续生意要继续合作,胡人不好将熊家的面子拂的太彻底,便以壮士割腕的心情拿起碗,看似凶猛实则只微呡了一口。
这是什么玩意,不会喝中毒吧,可看店家喝了似没事的样子,算了,不管了,给他个面子吧。嗯……嗯……等等,再喝一口,天啊,这是什么人间美味也太好喝了吧,真香!
聚集在旁边的几个胡人见他喝了一口又一口,跟中了蛊一样,也凑上来。
“好喝吗?”那胡人看他喝个没完,眼巴巴地问。
然而喝油茶面的胡人根本停不下来,连说话的功夫都舍不得。那问话的胡人是个吃货,觉得来都来了,得尝尝,否则不可惜了。
结果这一尝不要紧,他也喝上了瘾,一口接着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其他胡人连忙凑上去问:“真那么好喝,可这东西瞅着好像那啥。”
“嗯,好……不,不,不好喝。”那胡人喝一大碗明显没喝够,忙道:“这东西不好喝,我替你们喝了吧。”
他这个态度那是不好喝的样子,分明是很好喝,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能信了他的邪。
于是这些胡人七手八脚把碗抢下来,一人一口的轮着喝。他们不知道这东西什么做的,但是好喝,真是太好喝了,甜而香。
几个胡人没喝几口,油茶面就只剩下最后一口了,队伍里还有一个人一口没喝到,便问:“你真不喝,这东西非常好喝。”
那胡人看着那黄糊糊的色泽十分嫌弃迅猛地摇头。
旁边立刻蹦出一胡人道:“他不喝我喝。”然后趁着持碗的胡人溜神间隙,就将碗夺了下来,一口气喝个干净。被夺碗的胡人气的,上去捏他,两人顿时扭做一团。
为首的胡人不屑地撇撇嘴,这智商,打架有什么用,再买不就好了,人家守着时辰巴巴给你送来为的啥,不就是卖货。
“熊二郎,不知道此物可卖,价格几何?”
两人扭打在一起的顿时不打了,凑上前来。
“有两种油的,大豆油的三十文八一斤,牛油的四十二文一斤。”熊壮山道。
小麦粉一斤不过九文,芝麻贵些要四十文一斤,核桃四十五文斤,糖四十三文一斤。
唐寿昨天连夜炒了二十斤面粉,只加了一斤芝麻和核桃,糖多些,也不过二斤多一点点。总共算下来本钱不过三百三十多文。唐寿打算走中档路线,就没定那么高的价格,只翻了一倍。
胡人二话不说,就忙道:“给我来三五百斤。”
呵呵,他夫郎昨个连夜炒的,炒了二十斤手腕子就酸了,还三五百斤。
熊壮山沉着脸道:“只有不到二十斤。”
几个胡人还以为是油茶面太好卖,都卖干净了,顿时捶胸顿足的,恨自己没早来几日。
当下不在犹豫,直接道:“二十斤我们全要了。”
一共不到八百文,熊壮山给他们用布袋驮到马背上,几个胡汉便乘着未亮的天色赶往东京。
他们在出了东京几百米外与人汇合,那人从马车上探出头,赫然是不日前官家设宴款待的胡使。
几人见面,便说开了胡语。
“丹曼,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丹曼便是那几个去了熊家的胡人首领。
原来丹曼和胡使是亲戚,丹曼的姐姐是胡使的女人。这次胡使出使昱朝,丹曼便和他商量想一路跟着他来,可以免去不少危险。混在队伍中肯定是不行,但是坠在队伍其后,不远不近的距离,即可以说是同路也可以说是一起,怎样也不为过,只要胡使和护送他的人打过招呼,这事便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昱朝的丝绸、陶瓷、茶叶等物于前朝就是贸易往来的主要货物,运回去常常有价无市,只有贵族才能享用。
他们在东京前分开,胡使进宫,丹曼等人便在东京出售自己带来的货物同时大量够买昱朝的丝绸等物。
本来货物已经准备完毕,只等着胡使一同回去,却不想胡使忽然传来消息,说昱朝有一刷牙之物,惊为天人。由于胡使亲点了桃花源三个字,几人在东京根本买不到足够的货物,就只能转而奔向杏花村。另一边胡使从东京出来,走半天歇半天的等他们,今日终于成功会面。
等到晚上投宿客栈时,丹曼冲了几碗油茶面给胡使和护卫队的几个小首领,这几人均是喝的甜嘴巴舌的。胡使也不客气,直接道:“给我来个三五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