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盛怒之下展才华
正在暗自鄙夷萧锐的众人,见襄城的举止有些失态,不由大吃一惊,接着纷纷转面背对,生怕自己的目光惹怒了这位长公主。
见襄城喷出茶水,坐在一旁的高阳连忙取出丝帕,为其擦拭起了嘴角处的茶渍。
望向襄城,对其喷水一事心知肚明的房遗爱,背地坏笑一声,心想,“小娘皮,你也有今天!”
襄城目光扫到面带坏笑的房遗爱,心中轻啐一声,暗道:“冤家,还不都是因为你没个正行。还暗地笑话人家!”
一番回避过后,众人陆续扭过头来,再次观看起了辩机和尚的墨宝。
趁着众人兴致正浓的空档,辩机对房遗爱说道:“房驸马,请吧?”
辩机的话语,成功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房遗爱身上。
观看过辩机和尚墨宝过后,众人心中早已对这场切磋下了定论,此刻望向站在一旁面色如常的房遗爱,目光中尽是鄙夷、不屑之色。
“好,如此在下便献丑了。”说完,正当房遗爱准备拿起狼毫,胡乱应付之时,耳畔突然传来了高阳的呼唤声。
“俊儿哥。”
见高阳面带关切的对自己挥手,房遗爱随即放下毛笔,踱步走到了佳人面前。
望向房遗爱,高阳眼中尽是焦急之色,轻轻私语道:“俊儿哥,我有些胸闷。要不咱们回去吧?”
“胸闷?”几番打量,看透高阳的心思后,房遗爱直觉心中暖意横流,暗道,“漱儿哪里是胸闷,分明就是害怕我待会在众人面前出丑。”
见佳人芳心相照,房遗爱伸手握住高阳的纤纤玉手,心想,“既然漱儿心中有我,那我还理会辩机那个秃驴做什么?干脆趁热打铁回府增进一下感情岂不更好?”
辩机见高阳、房遗爱甜蜜私语,心中得意之色顿时烟消云散,随即趁着众人朝二人观望的空隙,持笔快速在宣纸上书写了起来。
眼见佳人芳心已明,房遗爱哪里还记得起与辩机和尚的切磋,转而略带宠溺的说道:“好,我陪漱儿回府就是。”
拿定主意,房遗爱争强之心随即偃旗息鼓,接着对一旁的襄城拱手道:“公主,漱儿身体不爽。我们夫妇就先行离席了。”
襄城见房遗爱二人打算离去,一心惦念着房遗爱会在切磋文墨间露出马脚的襄城,连连点头应是,道:“好,漱儿回府好生修养吧。改日姐姐前去看你。”
众人得知房遗爱和高阳要就此离去,心中对房遗爱的鄙视之意更甚了几分,不过碍于高阳的面子,他们也不好出言再提起房遗爱与辩机和尚切磋文墨的话茬。
向众人辞行后,房遗爱与高阳正打算离去,耳边却突然传来了辩机和尚的声音。
走到高阳面前,辩机拿出刚刚写下的字条,道:“公主,贫僧有一副拙作请公主雅正。”
高阳虽然生性骄横,但待人还算纯良,此刻见辩机有意让自己观看字迹,高阳碍于情面只好将字条拿在了手中。
接过字条,高阳正准备打开观看,却听耳边辩机声音再次传来。
“公主,贫僧拙作不值大家一观。公主还是回府后在打开吧。”
听着辩机含糊支吾的言语,房遗爱心中升起一丝狐疑,暗想,“这贼秃耍的什么把戏?还特意嘱咐漱儿回府私下观看?难不成上面书写的是什么污秽之物?!”
想到这里,不等高阳回应辩机,房遗爱一把抢过字条,接着迅速将其展开了。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观看着纸条上面的字迹,房遗爱怒火中烧,这哪里是什么拙作涂鸦,分明就是辩机向高阳表露心迹的情诗!
盛怒之下,房遗爱迅速将字条揉做一团,心中恨恨暗骂道:“贼秃,若是换做之前那个废物房俊。生性纯良的漱儿怎能招架得住你这番胡行?口口声声男女情爱哪里有个出家人的样子!”
众人见房遗爱表情狰狞,不由大感好奇,想要观看字条上的字迹,却发现字条早已被房遗爱紧紧攥成了纸团。
辩机见自己向高阳表露心迹的诗句,竟然被房遗爱无礼损坏,一时间不由怒火攻心,面红耳赤的指责道:“你怎地如此胡行!”
见辩机明知故问,房遗爱牙呲欲裂,想要施展玉指剑将其就地杀死,又恐怕平白惹出祸端,无奈之下只能暗发恨声,心中恨不得讲这个勾引自己妻子的贼秃生吞活剥!
“俊儿哥,你怎么了?”
“房兄,莫不是之前吃了酒水,此刻酒意上头了?”
“房驸马怎地如此无礼,这哪有一点家教之风!”
听着众人或担忧或解围或责斥的言语,房遗爱双手微微颤抖,盛怒之下,他那里还顾得什么化名身份,转而对辩机说道:“辩机法师,你我的切磋还没完吧?!”
房遗爱此言一出,辩机和尚顿时愣了神,他万没想到已经脱离窘境的房遗爱,会再次送上门来!
惊讶之下,辩机和尚语带轻蔑的问道:“切磋?房驸马不是要回府吗?”
“大丈夫言而有信,在下怎能就此退去!”说着,房遗爱望向高阳,轻声道:“漱儿,你坐会席间吧?”
之前高阳故作装病,一心只想着帮助房遗爱脱离窘境,此刻见他再次提起切磋文墨一事,不由感到有些心焦。
说完,房遗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缓步走到书案前,提起狼毫我行我素的蘸起了墨汁。
虽然恼怒万分,但房遗爱却没有傻到用瘦金体书写诗句,而是改用前世曾经学过的楷书,洋洋洒洒的挥毫泼墨起来。
一诗作成,房遗爱放下狼毫,拱手对众人说道:“在下不才,献丑了!”
说完,房遗爱踱步回到席间,面带笑意的坐在了高阳身旁。
见房遗爱一副十拿九稳的表情,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凑到书案前,观看起了他写下的诗句。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持笔书写时,联想到辩机那四句思凡的诗句,房遗爱随即文抄公附体,写出此时神秀和尚还未做成的揭语,意在依次来羞辱辩机这个银心大起的贼秃。
“好字,好字!房驸马所写楷书中正平和,颇有虞世南的神韵,不愧为房丞相之子啊!”
“这首诗的意境绝妙,相比金刚经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写得如此好字,房驸马之前还怎地如此谦虚。在下险些误会了房驸马,惭愧,惭愧。”
见众人齐声夸赞房遗爱,辩机和尚大为吃惊,连忙走到书案前,在看到纸张上的字迹后,饶是他佛心已失,但还是觉得羞愧难当,脸颊也随之变得通红滚烫。
见辩机和尚面色泛红,不明就里的众人误以为,他是在看到房遗爱的字迹后自认不如这才会感到羞愧。
房遗爱见辩机望着宣纸沉默不语,轻哼一声,此言讽刺道:“这幅拙作就送与法师吧,希望法师能够时时勤拂佛心,以求成为一位得道高僧!”
辩机虽然有意与房遗爱争夺高阳,但生性却还是极为淳朴,听到房遗爱的讽刺,羞愧交加的他随即说出了认输的话语,“驸马高才贫僧自愧不如。”
见辩机服输,房遗爱心中大呼痛快,暗想,“今天给这贼秃当头棒喝,也免得他日后再来纠缠高阳。他若恬不知耻再来的话,论文论武我何惧与他!”
就在房遗爱暗自窃喜之时,高阳凑到他耳边轻声呢喃的话语,顿时将这位刚刚战胜情敌的驸马爷惊出了一身冷汗。
“俊儿哥,你不是没有学过文墨么?怎地今天竟如此有文采了?还有昨夜你后背上的伤势到底是怎样来的?漱儿总觉得你有事在瞒着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