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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昌辉当爹的那就更不必说了,抱着小郡主就不撒手,连慕容皎皎这个当娘的都抢不过他······
    慕容皎皎欣慰之余,心里藏了许久的一个念头却是愈发膨胀,她吐不出,又咽不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有些不太好了。
    薛昌辉看在眼里自然是忧心忡忡,可慕容皎皎是心病,请来了再多的太医,也只能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饶他再忡忡,也是无用。
    她又本是这么个身体情况,不好出门也不好见外人,就更憋闷得郁郁了。
    好不容易等到九月,秋高气爽之际,慕容皎皎也出了月子,薛昌辉忙就询问她的意思,想把二皇妹请来陪她说话。
    谁知就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竟然就捅了马蜂窝了。
    ——素性温柔的慕容皎皎一下子激动起来,陡然变色道:“不必!请来做什么呢?不尴不尬的,她也不自在,我也难受!岂不知物是人非,硬凑无益?!”
    女儿家细腻,薛昌辉却是并没有意识到什么“物是人非”,闻言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知道此时只能顺着她的,连忙胡乱哄道:“好好好,随你,都随你,你不想见就不见。”
    然而怎么也哄不住了,慕容皎皎甚至低低地抽泣起来,声音也不放出来,小猫儿一样低弱,直哭得薛昌辉的心都要碎了。
    好半晌,慕容皎皎才渐渐止住了哭泣,顶着通红的鼻尖和眼眶,推开了半搂着自己的薛昌辉,挣扎着欲要下榻。
    她毕竟躺了近两个月,躺得骨头都酥了,就这么两步路竟走得跌跌撞撞的,却是执意不肯让薛昌辉扶她。
    慕容皎皎神色凄怆大礼参拜,以额触地颤声道:“妾,乞求殿下一件事,求殿下,避让国祚,保全自身。”
    第54章 惊雷     夫妻关起门来说的是私房话。……
    夫妻关起门来说的是私房话。
    薛雯对皇长兄夫妻二人的一番密谈自然是一无所知的···但她也不是干站着让人算计,很快,她就敏锐地感觉到——自己最近在前朝后宫中搞的一些小动作,总有些顺利得过了头······
    事有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恐藏刀。薛雯虽不知这反常是从何而起,但仍是谨慎地蛰伏了下来。
    薛昌辉察觉到以后,没好气儿的直嘬牙花子。
    得到了准话有了奔头后,整个人焕然一新的慕容皎皎在旁,含笑递给了他一盏枸杞菊花茶,笑嘻嘻打趣道:“您瞧,妾就说蓁娘不是那么好算计的,殿下还拍胸脯子呢?”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奇妙······
    ——有的人上下求索心思用尽,却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徒劳,而有的人,生来就在峰顶,却可能偏偏心系山下的好风景。
    什么东西都是一样的,再好,再孬,有的人爱之如狂,就有的人弃若敝履。
    薛昌辉珍爱自己的正妻慕容妃,如今更多添了一对儿玉雪可爱,却也脆弱无自保之力的儿女,孰轻、孰重,自有计较。
    薛昌辉有一个得尽帝王心的母妃,这事儿,有利,也有弊。
    从小,薛昌辉就足足地见识了自己的母后耽于情爱,悲喜系于一人的窘态。患得患失,患寡也患不公,总是不开怀,总是不满足,总是独自垂泪。
    薛雯见识了皇权以后多添思索,薛昌煜见识了皇权以后狂热渴求,可是薛昌辉见识了皇权以后,却只觉得厌恶不解,索然无趣。
    就算是慕容皎皎不求,他也从来没想过那个位置,避之唯恐不及的——更何况如今放在心尖上的人跪在脚边相求。
    可是···虽则两夫妻达成了共识,此事并非动动嘴的功夫,要怎么避,却还需细细筹谋,从长计议。
    薛昌辉非常没有做兄长的觉悟,大腿一拍——我这二皇妹现成的,不用白不用。
    倒是那慕容皎皎还顾念着与薛雯的情谊,蹙眉道:“这可真是胡说了,又不是什么好事,何苦牵扯旁人?不说坏了兄妹的情份,殿下可不要害了蓁娘才是啊。”
    薛昌辉对此很是不屑一顾,冷哼一声道:“嗤,臭丫头算计我母后的时候,可没有顾忌兄妹的情份。”
    当然了,这话倒不是说薛昌辉记恨着此事伺机报复,在他看来,宠爱渐稀实在是一件大好事——皇后如今更多的心力放在六宫事务、放在巩固自身地位而不是情情爱爱之上,更是再好不过了。
    只不过是薛雯的一番动作从来也没逃过大殿下的眼睛罢了,她所图为何,薛昌辉虽不能确知,却也是窥见端倪,八九不离十。
    所以,要说算计利用,当然是有的,但更多的其实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反正···薛雯不想让薛昌辉做太子,薛昌辉也正好不想做这个金光闪闪的太子,也就不要怪当哥哥的引她做出头鸟了。
    当然了,慕容皎皎心软,这些大实话可万万不能对她说,到底要筹谋的不是小事,可容不得她妇人之仁。
    死道友不死贫道嘛,这才有了薛雯所觉察的反常的顺利。
    然而···这鬼精鬼精的丫头,竟是敏锐至此,刚察觉了个苗头就躲了个干净······
    薛昌辉难免气闷,却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另待时机了。
    可是···
    这个时机却终究是没让他等到······
    薛雯对这一切是从开始到结束,一无所知,更是对自己英明的当机立断丝毫无所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