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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一切都没了可能,秦道川此次回京之后,除了上朝,闭门不出,凡是送到西府的帖子一律回绝,单独宴请贺诗卿的就要秦管事送来左院,由她自己决定。以前宫里的赏赐是给他的,他也会收下,如今通通都要秦管事送到了左院。
贺诗卿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的彷徨过,母亲那里不能去说,上次贺有为的事,秦道川已经态度坚决地表明了立场,父亲言语间也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想必母亲最近也不好过。
贺贵妃一贯强势,皇上对她百依百顺,最近见她总是独自赴宴,便起了打压秦道川的心思,若是再与她说,只怕会更糟,到时候越发地不可收拾。
暗香端了滋补的汤药来,贺诗卿摇摇头,表示没有胃口。暗香担忧地说道:“小姐,你也要为自己的身子着想,如今消瘦得怕风都吹得倒了。”
贺诗卿凄然一笑,轻声说道:“那又如何?反正是在这里等死。”
暗香说道:“小姐,你听夫人的劝吧,与他和离,再寻一门好亲事,你还如此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贺诗卿说道:“在这里,我还是他的妻,死后我还是要葬在他的旁边的。若我离开了,就永远看不到他了,再与他没有关系了。”
暗香说道:“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贺诗卿说道:“你不明白,自我第一眼看到他,我的心便随了他,他也曾对我温柔过,体贴过,他并非心中完全无我,只不过阴差阳错,与他有了误会,只要我静静地待在这里,他总有一天会明白我,会想起我,会来找我。”
暗香见她都有些疯魔了,不再劝她,端起汤碗,喂到她嘴边,贺诗卿吃了两口,便摇头不要暗香正要劝,门房的奴婢送了信过来,贺诗卿打开了看,是母亲要她回府。
暗香一见,千劝万劝她出去走走。
贺诗卿到了贺夫人房里,见她正在整理账目,桌子堆得满满当当。见她来了,贺夫人忙说道:“快来,帮帮我,这个月不知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事。”
贺诗卿坐在桌前,见帐目分别有府里的开销,也有往来,还有进账。
就按照贺夫人的吩咐帮她整理着。
贺夫人一边写着,一边埋怨道:“这个月你父亲不知宴请了多少次,那些人也是,送些银子也就算了,值钱的不值钱的,杂七杂八都往里送。”
贺诗卿回道:“往常不是弟妹帮你的吗?”
贺夫人没好气地说道:“那个吃里扒外的,不知偷了多少好东西去,若不是我在外面赴宴看见她娘家妹妹头上带的珠花眼熟,我还不知道。”
贺诗卿听了,不好搭话,便不再问,只默默地整理账目。
这一忙就是几天,贺夫人言道:“秦道川反正不在府里,你回去做什么?不如留在我身边陪陪我。”
贺诗卿想想也是,便依从了。
贺夫人索性将相府的账目都交给了贺诗卿,要她帮忙整理,贺诗卿心中烦闷,无所事事,正好打发时间,再加上她自幼聪慧,一学就会,贺夫人不停地夸赞她,说她为何要死脑筋地守在不名一文的秦府,不如早做打算,寻个当家主母做做,也不负年华。
贺诗卿只默默地听着,不置可否。
右相府早已与左相府势同水火,这两年矛盾更是已趋表面化,不再遮掩。但这次秦道川的修皇陵的事件却将两方人马都弄蒙了,都猜测是对方所为。右相虽心知是贺贵妃一心想与皇上合葬,怕皇陵停工会坏了她的事,才心急出的昏招,但也不好明说,只得默认手下人的胡思乱想,一时间朝堂更加的混乱。
混乱中走动得就特别频繁,这也是右相府宴请多了许多的原因。
东方大陆上暗流涌动,明面上是各地不时的小乱,暗地里是各方势力的角逐,如今竟然将驻守边防的藩军都拉下了水,其他一直定若神明的各方藩军也动了心思,怕哪一日会轮到自己,所有人的心思都浮在了嗓子眼,你拉我扯之下,静王竟然有了帮手。
第113章 乱局
北郡的厢军都指使吏杀北郡的郡守后投向了静王,听说主使之人是封地在北郡的几位皇族,因为不满皇上在此国难当头,民不聊生之际,仍然大兴土木修建皇陵,还违背祖例,让一个身份不显的妃子与自己合葬。
静王随后向全境发了第二封檄文,言辞比第一封檄文更加激烈,说皇上是千古第一昏君,贺贵妃堪比纣王身边的妲己,周幽王身边的褒姒,唐明皇身边的杨贵妃,所犯之罪罄竹难书,任人唯亲,外戚专权,奸佞当道,为博美人一笑甚至将祖制弃之敝履,简单不配称人,东方大陆百年基业岂能毁于此等小人之手,天下有德之士岂能容之。
檄文结笔对静王极尽称赞,将其比作秦皇汉武,文韬武略无所不通,还善待百姓,西郡民众无不称颂等等。
皇上听闻后在御书房将南郡厢军都指使史徐毅然痛骂了一顿,说他是千古第一无能的将才,碌碌无为,尸位素餐,酒囊饭袋之徒,骂得口干舌燥,还不解气,又将贺贵妃叫来痛斥了一顿,说皇陵还未修,怎么就人尽皆知了,定是她沾沾自喜,小人得志,到处宣扬所致。
贺贵妃自然喊冤不停,站起身就要往柱子上撞,黄门太监自然拦住。贺贵妃也是个有气性的,对着皇上就说道:“皇上,你若不信臣妾,臣妾回去便吊死在大梁之上,去求阎王爷的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