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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小公子每人领了一支笔,愁眉苦脸地站在石桌前写着字,一边写还要一边听谢临渊说,“等写完以后把这些都送到对面去,让大家都看看。”
几位小公子:“……”
这是公开处刑!这是蓄意报复!
然而萧璟没有阻拦,他们也就没有办法开口制止。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那答得乱七八糟,字还写得像狗爬的卷子被送到对面去。
先是在一群贵女中传阅,最后才到了他们母亲手里。
哪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见着母亲朝这边望过来,这几个小的也不由得缩了缩。
十分想抬起手,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
宝意看着他们的动作,忍不住抿唇一笑。
刚刚瞥见他们的字,她心有戚戚,想着自己不久之前写的也跟他们差不多呢。
这个念头刚闪过,就听于雪晴说道:“那边递来了墨宝,我们这边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递一份回去?你们说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落在了宝意身上,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她在边疆长大,却是正经的将军之女,能文能武。
不像宝意,长在京城,却当了那么多年丫鬟。
感到五公主握着自己的手一紧,宝意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刚要开口,就听见柔嘉的声音响起,应和道:“雪晴姐姐好雅兴,我看我们就以荷花为题,每人作首诗送到对面去让他们品鉴品鉴如何?”
第75章
“作诗?”这声音传到亭子里,夫人们纷纷说道,“作诗好啊。”
“赏花与作诗都是风雅之事,更添情致。”而且让对面来评她们写出的诗文,过了四皇子的眼,说不定就能在他面前挂上号。
这么一想,今日赏花宴可真是来对了。
宁王妃听着她们的话,脸上的笑容虽然不变,却跟徐氏对视一眼,徐氏眼中也是有些担忧。
两人看向游廊上宝意的身影,旁人都还好,就是他们宝意只是粗通诗文。
要她这样作诗,她可以吗?
宝意听着这作诗的事情定下来。
她只防着柔嘉,却没想到于雪晴还不死心。
第一次出来使坏被四两拨千斤地打了回去,现在又来了第二次,而且应和她的还是柔嘉。
柔嘉的诗文是好的,眼见四皇子在对面,她想表现也不奇怪。
宝意此刻已经想起来了,上辈子柔嘉一直喜欢的就是四皇子萧璟。
不过不知后来为什么嫁了三皇子萧琮。
可是今天有应静书这个名满京城的才女在。
旁人就是做得再好,也不可能在萧璟面前有什么抢眼的表现。
唯一的解释就是,柔嘉所求的不是出风头,而是跟于雪晴目标一致,要让宝意出丑。
可她只怕要失望了。
宝意这几日都在练画,到槐花胡同去见爷爷,爷爷所画的那些荷花图上都题有他自己作的诗。
宝意只要看过一眼就记得,眼下选一首改一改,当做自己写的交差,爷爷也不会在意。
只是柔嘉如此执着,而且一到萧璟面前好像就变得更加不安宁,让宝意觉得日后要是如此,在家中也是要时时提防着,同她相斗了。
这跟宝意一开始所想的回归自己的位置以后的生活并不大一样。
这作诗的提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成,宁王妃也没有办法更改。
她只能对紫鸢说:“让人备了文房四宝过来,让各位姑娘能对着这荷塘景致抒发诗兴。”
然后也让她过去对面凉亭,将她们要作诗需他们品鉴的事也同来做客的四皇子跟两个儿子说了。
这要评出荷花诗的优劣,当然就是他们三个为主。
剩下那些小的答起萧璟的问来都还半通不通,把他们的母亲气得够呛。
在评诗的时候,也就只有在旁看的份。
紫鸢领了命,很快就去了。
捧了文房四宝的丫鬟鱼贯地朝着游廊上来,而坐在对面的萧璟、谢临渊和谢易行还有各家小公子,也听到了对面打算赋诗,然后送过来让他们评鉴的准备。
“评诗?”
谢临渊一听这个,就将目光投向了萧璟。
宁王府的二公子可是非常有自知之明,只要是有萧璟在的地方,女孩子们做什么,大多是冲着他来的。
他问紫鸢:“今日来的贵女当中,应家小姐也在吧?”
“在,二公子。”
“那就好。”谢临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拍萧璟的肩膀,朝他挤眉弄眼,“有名满京城的应才女在,这第一就不用发愁要给谁了。”
他这话说得促狭,令紫鸢忍不住抿唇一笑。
各家的小公子们听到自家姐姐也要作诗了,都挤在栏杆前,朝着那边望去。
那边,纸笔已经发了下去,贵女们或坐或立,都在开始对着满池风荷构思自己的诗作。
谢易行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他只在望着远处宝意的身影。
这样的赏花宴,要作诗的提议总不会是宝意的提议。
不管是谁提的,这其中或多或少都含了对她的恶意。
谢易行想着,目光一垂。
在这桌面上,还放着刚刚小公子们用过的文房四宝。
谢临渊打趣完好友,也想起了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