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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文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为什么不能是我?”
“额……那时儿呢?”宜萱急忙问道,她还急着想问问那小兔崽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呢!
子文的表情突然有些泛酸,他正想开口抱怨两句,却突然瞥见了宜萱右手手背上那缠绕的雪白绢帕上……星星点点浸出来的血迹……
“你的手怎么了?!”子文突然一个大步上前,便捧起了宜萱的右手。他连忙小心地解开绢帕,只见嫣红的三道血痕横贯了宜萱半个手背,他脸色渐渐有些发寒:“是被谁所伤?!”
想到自己手背上的伤痕,宜萱也郁闷得很,叹着气道:“别提了,被狗给咬了。”
“狗咬的?”子文脸色有点懵,旋即他忍不住道:“这分明是被什么给抓伤的!”
宜萱没好气地道:“被狗给抓伤的总成了吧!”——瞧着挺聪明的。怎么一点悟性也没有呢?宜萱抽回手来。忙用别扭的左手重新包裹伤口,可她又不是左撇子,自然很不习惯。一不小心碰到伤处,忍不住“嘶”地痛叫出声,你妹的纳喇星月,真是属狗的啊!
“别动。我来。”子文突然制止了宜萱的举动,“你那么笨手笨脚可怎么成?”
子文说罢。便强制性的推开宜萱的左手,他一手托着宜萱手上的手,另一手轻盈而温柔地一圈圈缠绕……
宜萱不由心头柔软,“我笨手笨脚有什么关系。不是还有你吗?”刚说话这句温柔的话,宜萱突然发出了杀猪一般的痛叫,“啊!!——”
原来是子文的手一哆嗦。力气加大了两份,生生把刚刚包裹好的伤口系得勒出一片血渍。子文满脸都是愧疚之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突然说这种话……”说着,子文呵呵笑了笑,笑得有点发傻。
宜萱脸上满是憋屈之色,她忍不住吹了吹生疼的手背,你妹的,温情脉脉才享受了几秒啊,就给她来了这么个待遇!难道她命中不适合谈恋爱?!
子文急忙有问:“你还没跟我说,谁抓伤你的?”
“别提了,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宜萱郁闷极了,便絮絮叨叨把方才在官道上的事件简单得和子文说了。
刚唠叨完,宜萱突然瞥见子文那张脸又变了——发冷不说,眼里居然还阴沉沉的,唉,这是只变色龙啊……还真不是一般人能适应的。
子文渐渐敛去脸上的神情,嘴唇轻轻打开,吐出淡淡的音色:“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一下她?”
宜萱摆手道:“没必要了,弘景会教训她的。”
“哦。”子文淡淡应了一声,眼睑微微垂下,遮掩住了眼底的神情,一时间叫人捉摸不透。
“对了,时儿哪儿去了?”宜萱这才想起要紧的问题来,连忙张望了一下四周。
子文酸溜溜地道:“萱儿,你能不能别总是开口闭口都是‘时儿’!”
宜萱一脸郁闷之色:“那是我弟弟……还有——别叫我‘萱儿’?!”——被一个比自己小八岁的人亲昵地唤着乳名,她突然烦躁得想要暴走!
“那我叫你……萱萱?”子文眨着左眼,狡黠地问。
宜萱狠狠一哆嗦,真的很肉麻啊,尤其是他那语气……
“我不是来跟你斗嘴的!时儿他——是不是根本不在这儿?是不是你冒他的名请我来的?”宜萱急忙板正了脸色,问道。
子文轻轻摇头,他道:“方才三阿哥的确在此,不过半个时辰前,承泽园的侍卫来传话,说是皇上召见。所以他只能先行离开。”
“汗阿玛召见时儿?是有什么要事吗?”宜萱不由心头紧张了起来。
子文忽然放眼眺望天际,他幽幽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快点了结了比较好吗?”
“嗯?”宜萱一头雾水。
子文突然指了指大理石桌上的那个花梨木长盒,道:“带上这个,快点去圆明园吧,再晚,三阿哥恐怕有麻烦了。”
“到底怎么回事?”一听弘时有麻烦,宜萱不由语气急促了几分。
子文道:“简单点说,就是四贝勒已经在御前弹劾三阿哥收受廉亲王贿赂,而且已经罪证确凿。”
“什么?!”宜萱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恍然间,她突然想到了之前纳喇星月那番得意洋洋的话,难道是纳喇星月察觉了时儿与廉亲王来往甚密,并告知了弘历?!
圆明园行宫,九洲清晏。
端亲王弘时、四贝勒弘历此刻俱跪在大殿中。殿内太监、宫女早已被谴退,此中除了雍正父子三人,便无一人。
弘历身穿贝勒品级吉服,额头深深触地叩头,言辞肯肯道:“汗阿玛,儿子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字虚假。甘愿受罚!!三哥这段日子。的的确确多次与廉亲王、敦郡王私下来往,更有甚者,三哥还屡次收受二王所赠金银。合计多达五十余万两!此番三哥大肆扩建承泽园,所费巨大,所需银钱,俱是源于廉亲王!”
“汗阿玛。儿子弹劾兄长,实为不悌!但此事着实关系体大。儿子不敢不报啊!”弘历声调激昂,仰头望着龙座上依旧面无表情的皇父,心下愈发惴惴,却也知道既然已经开了口。便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便忙再度深深叩首,额头触在方砖墁地上。无比恭敬。
弘历见皇父仍然默不作声,只得咬牙道:“必然是廉亲王等人野心图谋。所以才如此引诱三哥,还请汗阿玛宽恕三哥一时糊涂!”——身为弟弟,他的确不能不替三哥求情,否则汗阿玛纵然听信了他的话,也会不满于他的“不悌”。汗阿玛虽然和兄弟不睦,但却希望自己的儿子们都兄友弟恭,所以弘历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要替弘时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