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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嘉仪扯着傅锦仪的胳膊,越走越远。
她们根本就没往后院的方向走。随意地穿过前厅影壁,又穿过两块牡丹花圃,最后过了一石桥,呈现在眼前的已经是一处茂密的、颜色绚烂的紫竹林。傅锦仪仰着头,看着比她高一头的傅嘉仪道:四姐姐,这是哪儿?母亲和五姐姐往这边走了么?
傅嘉仪敷衍道:此前听一个国公府的下人说的。却又停下脚步,一手扯下傅锦仪腰上的香囊,道:八妹妹,你这香囊方才被牡丹花枝子勾坏了!我给你换一个吧!
傅锦仪还未动作,身上香囊已被扯走了,傅嘉仪旋即从袖口拿了另一只香囊系在她腰上,笑道:这个给你!你瞧,这可是宫里进贡的天蚕丝的料子,你可是没用过的!
傅锦仪静静站着。她拿起香囊,轻轻一嗅。
那香气极为浅淡,闻着却有一丝甜味,不知是装了什么。
傅锦仪微笑如初。
多谢四姐姐好意。她温婉道:这样贵重的料子我见都没见过,姐姐居然给了我!四姐姐,您真好!
傅嘉仪唇角一瞥。
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庶女稍微拿点金贵的东西就能糊弄过去。
刚要抬脚再往前走,傅锦仪却一手扯住了她的袖子。
四姐,我肚子疼,我要去茅房!傅锦仪叫道:你看,紫竹林西边有好几个屋子,那儿肯定有茅房!
说着拉着傅嘉仪往西边去。
傅嘉仪登时急了,去扯她的手:八妹妹,现在要紧的是母亲和五妹妹!你,你就不能忍忍
哎呀,人有三急!傅锦仪这回可不听她的了,干脆地甩开手道:我自个儿去!四姐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回来!
哎,哎,你别跑!傅嘉仪追上去,心里恼恨:这傅锦仪好死不死地,这时候上什么茅房!
傅嘉仪自然不愿陪着傅锦仪去上茅房,但想起母亲今日早上的千叮咛万嘱咐,她还是一跺脚跟了上去母亲说了,她一刻也不能离开傅锦仪!若是离了片刻,怕是就办不成事了!
傅嘉仪往前追,前头傅锦仪却捂着肚子跑得更快,显然很着急。她一溜烟进了一间瓦房,傅嘉仪忙跟着进,进去的时候还能瞧见傅锦仪的人影,再往里头进,傅锦仪远远地喊道:我找着恭桶了,四姐你等我一会儿!
傅嘉仪便站在门边上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傅嘉仪实在不耐烦了,捂着鼻子跨进去一瞧里头这间小屋的确是给女眷们出恭用的,只是哪里有傅锦仪的影子。
第二十五章 做妾(3)
傅嘉仪顿时懵了,四周转着寻找傅锦仪。她在屋子里头转遍了,又从后院的小门钻出来,入眼的只有陌生的瓦房,傅锦仪又在哪儿?
八妹妹,你,你跑哪儿了啊!傅嘉仪急了,心里直打鼓:刚才还在这儿的,怎么就不见了!难道,难道这傅锦仪是故意要逃跑?
不可能!这个傻兮兮的八妹妹哪里会知道母亲的计划!
该不会,这傻东西上完茅房出来后,走错了路?
傅嘉仪心乱如麻,连忙一间一间屋子地寻找。找了半晌一无所获,正焦虑间,突然又瞧见对面屋子的院墙里头漏出一抹紫色的衣角,可不是和傅锦仪衣裳的颜色一模一样。
傅嘉仪一喜,提着裙子奔过去,想也不想就推开了门。
这一开门,傅嘉仪傻了。
屋子里头坐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领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在撞开门的瞬间,妇人的低语声还犹在耳侧:我就你这么一个侄女,给徐策配个二房还配不上么!你放心,徐策他这会儿刚吃了酒,就在隔壁书房歇着,等会儿你就
话未说完,傅嘉仪一头撞了进去。
屋子里的两个人都惊愕地站起来。等看清来人,那年长的妇人指着道:你,你是傅家的姑娘?
傅嘉仪这会儿也是惊了。她不成想会在这儿遇上薛姨娘!
这两个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国公府薛姨娘领着她那娘家的侄女、自称国公府表小姐的。
薛,薛夫人!傅嘉仪张口解释,一时间对于自己擅闯了主人家的屋子感到羞愧:我,我不知道您在这儿
薛姨娘的脸色却不大好。
她有些恼火地看着傅嘉仪任谁在说隐秘的事情时被人偷听,都会很恼怒吧!
你在这儿做什么!薛姨娘还没开口,身后那位表小姐就羞恼地站了起来:傅家的千金,竟然在主人家听壁角!真是没教养!又跺脚看向薛姨娘:姑姑,咱们刚才说的话,没被她听见吧?
薛姨娘唯一的侄女,名唤薛巧慧。
薛家本也是官宦人家,后来获罪没落了,薛姨娘才不得不给人做妾。这些年仗着国公府的势力,薛家慢慢地又显赫起来,如今薛姨娘的父亲已经做了从四品的金陵通判。薛巧慧也从一个罪臣之女,摇身一变成了正经的千金小姐,她完全能够嫁给门当户对的官宦人家做正妻。
可问题是
身为徐家后宅实际掌控者的薛姨娘,对和自己娘家一样的小户官家实在看不上。她又是个妾,自觉进高门做妾是一条康庄大道她自己不就过得很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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