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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拂开了姜柳挽着她的手,无比的义正言辞道,“你在想什么呢?他这样的容貌气度,哪里同我相称,最多……最多当一个我身边的侍从。”
“我有些乏了,便不用你带路了。”
姜柳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锦仪袅袅婷婷地远去,总觉得品出了气急败坏的味道,她小声嘀咕,“若非是你的情郎,又怎么会记挂着你的安危,眼巴巴地等在花厅外,特意来告诉你他住哪个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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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的夜似乎来得比京都早些,因着在船上行了十数日实在劳顿,林子安在院子里安置好自己的东西便早早地入了眠。
他眼前出现了无数光怪陆离的圈,圈里是各式各样的锦仪,含泪求他的,颔首浅笑的,怒目而视的……
他伸手将这些带着光晕的圈一一戳破,眼前一换,便看到锦仪甩开他,朝着她那新认的表哥姜许奔去,无论他如何呼唤,她连头都不回!
他怒从心起朝前奔去,一拳便砸在那姜许身上,好似砸了个空,眼前的人影散掉又在别处重新出现了一个姜许。
在这梦里,他英勇无比,一圈砸碎一个姜许,直到他也有些累了,姜许终于不见了。
锦仪出现在他眼前,红着鼻子质问他,“你把我表哥还给我!”
“你那表哥就是个伪君子!”
他想要说服锦仪,但是似乎在他的梦里,她永远只会说一句话。林子安忍无可忍,抱住了她。
锦仪的人形并没有散,她好似呆住一般任由他抱着,她是那样娇小,便是头都还未到他的肩,他突然想起那日后山为她治伤,她的脚也不过他一只手大。
他喟叹一声,在梦里感知她的温度,冰凉凉的。
冰凉凉的人?
林子安突然惊醒,他回神看了看四周,他躺在姜府给他安置的新居,双手抱着他的护心镜。
“怪道方才觉得是凉的。”林子安有些庆幸地自言自语,忽而又觉得不对。
他怎么会又梦到了锦仪!还在梦里抱住了她!
他扶额叹了口气,“完蛋了,我一定是生病了。”
第22章 你是在求我吗
花香浮动,月华如水,姜府西边大抵是最偏僻的地方,林子安醒来时甚至能听到虫类悉悉索索爬行的声音。
已然醒来便很难再入睡,他从怀里摸出一张写着他名字的草纸,边角已经有些卷起,仿若经常被人翻看。
他越看越不对味儿,猛地从榻上站起,又将那纸妥帖收起,“便去看一眼,万一有事呢!”
林子安越过高高低低的院墙,在打更声里,借着树影遮蔽一路从他那最西边的景园,往锦仪所在的芳园跑。
天已经很晚了,整座芳园都是静悄悄的,侍女们都已经睡去,留了一盏灯笼挂在门廊上。
他从树上溜了下来,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心中仍旧烦闷,恰在他准备离去的时候,听到了很小声的“喵呜。”
一只小狸奴就卧在房门口,似是被他惊醒,全身毛发竖起紧紧地盯着他。
这不就是被他救了的小狸奴嘛!
林子安伸手朝小狸奴的身子抚去,被小狸奴啪得一爪子挠出几道血痕。
“真是好样的!”林子安不怒反而突然乐了,收回手满是赞许地看着小狸奴,“若是你见到那个伪君子来,也狠狠地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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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春日比京都热闹许多,还未到五月,便已是遍地花开,整个院子里都满是花香。
锦仪在院子里休整了几日闭门不见客,总算在四月的最后一天,开始整理收到的拜帖。
女孩子们送的大多是手帕、香料表表心意,贵重些的便是一些钗环首饰,那些表兄弟们送的大多是字帖笔墨,倒是有位别出心裁的,送了一盒香料。
锦仪轻轻咦了一声,打开一闻,便打了个喷嚏,连忙交代半夏拿远些。
“好几个姐姐妹妹都来问我今日去不去望月楼品茶听戏,今日望月楼是有什么新戏本吗?”
“若是品茶的话,定然有不少新鲜茶点,也不知扬州的戏班同京都比又如何。”待翻完拜帖,锦仪独独对这一个感兴趣,她吩咐半夏道,“你便回了她们,说我定会赴约。”
很快便到了拜帖上约定的时辰,锦仪略微收拾了下便前去赴约,来这之前,姜皇后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不要让人知道她的公主身份,以免节外生枝。
在这般晴朗的天气,连花都盛开的日子里,锦仪只能忍痛撇去各色钗环当一个素净的小姑娘。
然,公主的美貌与气质是不论她穿什么能掩盖的,即使她打扮地甚至不如普通的世家少女,仍旧让人只觉明艳生动。
她是最后一个到那的,姜府的姐妹们似乎对望月楼极其期待,早早的带着侍从等在了马车边,她们见锦仪来此,表姐表妹得嚷嚷起来。
“表妹可算来了,她们都急坏了。”姜许被挡在人群里,若非他出声,锦仪都没注意到他,“今日望月楼来了家新戏班,她们生怕去晚了便没了位置,表妹勿怪。”
姜许脸上一贯挂着笑意,说话也是慢吞吞得,看着似乎是姜家姐妹们此次出游的主心骨,这般温润的人物,便是京都也不多见,偏偏被林子安称作伪君子,也不知他是什么眼神!
马车载着一众姜家小姐前往望月楼,正如她们猜测的那样,人实在是多,离着还有一条巷子便拥挤起来,她们干着急却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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