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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今日排的是林家军在北境战敌的事!”
“啊?这有什么可看的。”
“怎么没有啊!据说林小将军以一敌百,杀敌于数里之外,威风的很,京都女子都想嫁他!”
锦仪原本静静地听着她们说话,可是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你就不知了,那林家的小将军在京都人见人厌,京都贵女才不想嫁给他呢!”
“怎么会!”一个年纪稍小的姑娘连忙反驳,“林小将军就是大英雄,莫不是你们京都的贵女都瞎了眼,瞧不上他?”
“他那般粗鄙,连字都不识几个,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做人,”锦仪稍稍提高了声调,又想起这人在后山救了她,护她一路来扬州,也没有这般不堪,又转了语气,“除了武艺高一点,人机灵一点,也没有多好,怎么就值得贵女们倾慕呢!”
“表姐怎能随意给人泼脏水!”这位小表妹据理力争,眼圈通红,“你又没见过林小将军,不能这么说他!”
锦仪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她哪里没见过,不仅见过还朝夕相处过!
若是让她们知道在姜家暂住的少年郎就是林子安,她们一定会后悔说出今日这番话的!
恰好前面的马车挪开,姜府停了许久的马车终于重新动了起来。姜许替她们订的位置在二楼的雅间,稍稍低头远望便能看到戏台处。
锦仪随着众姐妹往二楼走,万万没想到在第一个雅间便看到了同人推杯换盏的林子安。
她说怎么来扬州这么多天,都不见他的影子,若不是她今日恰巧赴约,竟不知道他自己整日一个人偷摸着来消遣!
——
林子安在锦仪一上楼的时候便看到了她。
他发现自己好像逐渐掌握了一个奇怪的能力,不管在哪,锦仪穿戴如何,他都能在人群里第一眼看到她。
然而紧接着,他便看到了守在锦仪身后的姜许。
他深吸了口气,捏紧了手里的酒杯。
“林小兄弟怎么不喝,莫不是这酒不合胃口?”
“京都人,喝不惯咱们扬州酒,正常的。”
林子安木着脸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敷衍地同这几个江南富商之子攀谈。他领了江南税银的差事,到了扬州几日才发现这事没有他想得这般容易。
他们如同铁桶一般,不论什么生意都插一脚,瞧着这般富庶的扬州,哪里是折子里收不上税银的地方。
“诸位说笑了,扬州水美,酒也香。”
林子安一边应付着他们,一边想着锦仪那边在做什么,颇有些心不在焉。
这顿酒喝了数个时辰,林子安从望月楼里出来时,天已经有些黑了,喝了许多酒又吹了风,他觉得脚下甚至有些踉跄,他翻过高墙,想走近路回院子,却又在中途折了路去了芳园。
总得看看她,万一她被人欺负了呢。
早已在心里走过无数遍的路,林子安十分的熟,纵是酒后有些头晕也不妨碍他轻车熟路的摸进了锦仪的院子,她开着窗,狸奴卧在她身边,提笔写着什么。
他在树上看了一会,只觉得在烛火照耀下,少女长发散在背后,周遭书册的影子印在她背上,比往日多了几分娇俏,他跳下树轻声喊道,“公主。”
听着他这一声,狸奴喵呜一声竖起毛。
然,锦仪比这小狸奴更慌,连忙藏起手下在写的册子,又突然想起他不识多少字,装作坦然地合上册子放在一旁。
林子安瞟了一眼,册子封皮上写着长乐小记。
他站在窗外,隔着一道窗都能闻到一股酒气,看来是才从望月楼回来呢,锦仪挑眉问他,“你来做什么?望月楼不快活吗?”
林子安眯起眼,脑海中浮现出望月楼众姜许护着她的画面,语气格外的酸,“公主今日也去了那,快活不快活你不知道?”
瞧瞧这人说得都是什么话!
望月楼唱得是他林小将军的戏,无数小娘子为他捧场,她便是再快活又哪里比得上他快活。锦仪听不得他这番阴阳怪气的话,起身便要关窗。
林子安眼疾手快地扒住窗棱,不让她关上,终是忍不住道,“你少和姜许接触,他不是好人。”
锦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见他眼中似乎已经不像往日那般清明,想来是喝醉来跑她这闹事,“你是在求我吗?”
林子安费解,“什么?”
她扬起了下巴,“不然你凭什么不让我同四表哥接触。”
林子安突然愣住盯着锦仪,手捏着窗棱吱呀作响,这才认识几天啊,四表哥四表哥叫地这般亲!
第23章 那个姜许不是好东西……
春风令人沉醉,带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拂过林子安的脸,那般温柔却消不了他心中时时刻刻泛起的酸意。
他盯着锦仪,不言不语。
锦仪被他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他眼里仿佛在喷火,她小声嘀咕道,“我又没有说错。”
咔擦。
林子安硬生生从手下抓着的窗棱上掰下一段木条,木屑落了一地,锦仪吓了一跳,往后连退了好几步。恰此时,他抓住机会撑着窗沿,腰腹使了巧劲儿,一个利落的翻身便从窗外落在了室内。
隔着两人的屏障消失,他们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锦仪必须得仰视他,才能看到他的眼睛,她突然有几分心虚,又往后退了几步,“你这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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