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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禾摇头。
“那好。”玄衣把手中的布巾往盆中一丢,转头盯着她,平静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在出门之前,她明明一切如常。然而,在回来以后,她突然就发起了高热。好不容易退热了,把人扶起来吃点东西,她冷不丁就七窍流血,在他面前昏死过去。
惊疑不定之下,玄衣探了她的脉,随即难以置信地发现——昨日于她体内潺潺流动、如江河般充沛的灵气,竟然在一夜之间就到了即将枯竭的地步!
“其实,没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简禾松松地握拳挡住指甲,轻描淡写道:“你也知道,我这些年都在四处收复魍魉,中毒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但却一直没有毒发过。究其原因,并不是我一直跟你说的‘我的修为已经高到百毒不侵’,而是我有意压制它们。”
这么多年来首次听到内情,玄衣的心脏紧了紧,产生了一种被排斥在外的不悦与后怕,硬邦邦道:“为什么要一直骗我?”
“之前我是觉得,既然我能应付得来,何必让你一起担心呢?”简禾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只是,堵不如疏。长年累月地压制毒性,就好比把一头随时会逞凶的野兽关在体内,终究不是办法。若有一天我制不住它,我这具身体就会爆体而亡。”
玄衣倏地抬头。
“所以,昨晚在我的仙门友人的帮助下,我开始着手清毒。”
这一说法,倒不完全是简禾胡诌的。只是,她隐去一个重要的条件没说——毒分两类,能解的和不能解的。前者固然可以通过各种手段从体内逼出来,后者则只有拥有元丹的魔族人才消受得了。
偏偏,简禾中的毒百分之九十都属于后者。换了是别人,八百辈子前就早升天了。
玄衣半信半疑道:“你便是因此才七窍流血的?”
简禾面不改色地给他打定了预防针:“不错。因为累积的毒太多,要全部排出身体,绝非一朝一夕的事。也许几天就能结束,但也可能会持续几个月、甚至长达几年。在这期间,什么出血、高热、灵气周转晦涩等症状,都是正常现象,无须介怀。睡一觉就能好了。”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忽然响起:“叮!剧情任务掉落:夜探赤云宗。请宿主在两天内,把玄衣引至赤云宗,进行初步调查。”
简禾:“嗯?这段剧情这么快就来了?”
前面说过,魔族人因为得天独厚的优势,天生就比人类多出两种技能——驭魔兽、兽形战。
只是,虽然比人多出两张王牌,不代表他们就能玩好。
君不见,有的人成年后兽形依旧又瘦又小,牙齿还很钝。有的人声血齐下,也只能吸引来一两只魔兽助阵。遇上厉害的仙门中人,照样会连人带兽被拍飞。
单凭箫声,就能轻松引得万千魔兽倾巢而出、供己驱策——这种叼炸天的技能,自仙魔大战结束后的百年间,唯有玄衣一个能做到。
所以说,人家坐上顶级BOSS的宝座,真的不是靠刷脸上去的。
当然,魔族人的这两种技能,在成年以前,都处于锁定状态。
直至成年那一刻,稚嫩的兽形产生巨变,驭兽的技能解锁,他们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几许实力。最有趣的是,决定这一切的不是遗传,而是概率。方方面面都很牛逼的爹,儿子可能连基本的驭兽也做不好。反之亦成立。
正因为很清楚成年前的变数极大、一切还未明朗,在与npc相认后,玄衣沉住了气,没有转头就做出“提刀杀上赤云宗”这样鲁莽的事。他悄声潜入赤云宗打探消息,夺走了封妩的元丹。随后养晦韬光了两年,直至两张王牌解锁,才前去找赤云宗相关人士报仇。
这段打探消息的剧情,就是系统所说的【夜探赤云宗】。
与上次一样,这回的剧本,也出现了一个惊天大Bug。
——赤云宗守卫不能说很森严,但也绝对不是魔族人能随意出入的地方,除非有内部人士简禾带路。不然赤云宗的面子该往哪搁?(=_=)
现在,还原这段剧情的时机也到了。
简禾揉了揉眉心,话锋一转:“玄衣,话又说回来,昨晚我还真的探到了一些消息。”
“什么?”
“依我梦中所见的那个总徽的轮廓,和它最为相似的,是赤云宗和天梵宗……”她随口诌了几个宗派的名称,以免显得自己目的性太强:“过两天,我们入夜后就挨个去探探虚实吧。”
玄衣捏紧了拳头,寒声道:“好。”
原以为这事儿就这样完了,在潜入赤云宗打探消息前,都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谁知道,就在结束对话的当夜,简禾便被一阵蚀骨的寒意冻醒了。
瘆人的冷意丝丝渗入关节,好似全身的骨节都结了层薄冰,呵出的气亦是湿冷的。
系统:“叮!‘疼痛呼叫转移’代偿从‘食欲全无’随机转变为‘体温骤降’。”
简禾:“操,这也能随机变化?!”
系统:“不然,又怎么叫鬼畜难度呢?”
简禾泪洒心田,裹紧了被子,缩成一团,打算强忍过去。
然而,很快,她便发现寒意有增无减。按现在这弱鸡的血条,假如继续下去,搞不好第二天就会活生生冷死。
借着黯淡的月色,她打量自己指甲的青色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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