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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恭送殿下。”荀公忙起身引路。
两人刚走到大门口,就看见一人正背手立于门口台阶之上。
☆、病来
银冠闪着冷光,风吹过霜白罩衣泛起一阵青色波纹,那位淡雅的公子似乎有所感应,微微侧头回望,眸间一片疏离傲然。
荀公脸色一变,亲切道:“傅公子这就离开?”
思君心中有些诧异荀公的语气,视线不由得落到那位公子的身上。
那傅公子对着思君微微点头,声音冷淡道:“清河公主殿下。”
咦?
思君十分疑惑这个人对自己的态度,从自己醒来所有人都对自己恭敬有加,唯有这个人连礼都没有行,还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究竟是何出身?有什么了不起的背景?
因为怕多说多错,思君根本没有理会他,只是将视线凝在远处。
荀公看看她又看看傅公子,脸色十分急切,好像在担忧着什么。
“荀公先回去吧,今日府上事多,就不必招呼我们了。”傅公子转过身子,传来珠子碰撞的声音。
荀公有些踌躇地看了看思君,思君轻轻点头,轻声道:“荀公要节哀啊!”
荀公这才拱手道:“失礼了。”随后便忧心忡忡地回去了。
剩下二人相对而立,思君有些尴尬,不知道这人是谁,又应该说些什么。
“公主殿下想必并不认识在下,我乃东海傅君期。”
思君一愣,傅君期?
自己刚刚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他便突然跳了出来,真是好大一个惊喜。
“傅公子……”思君轻轻一笑,不由想到自己在大街上听到的歌谣,询问道:“难道就是滨海神秀的那位?”
傅君期负手而立,腰间珍珠宫绦随风发出声响。
“家族一直隐居东海,世人才有此称谓罢了,守之实在当不得‘神秀’二字。”虽然言辞谦虚,不过他面上却是傲然,似乎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优秀了,并不在意别人的评价。
思君只得道:“傅公子过谦了。”
看着思君的样子,傅君期突然嗤笑一声,眸中神色也越发的不驯起来。
思君看到他这副样子,心中十分不痛快,脸上不由得有些难看起来,声音冷淡道:“傅公子这是何意?”
傅君期轻轻扫了一眼她,道:“只是觉得殿下可怜罢了。”
可怜?
思君似乎要被他的话气笑了,自己何种身份、何种地位,需要他的可怜?
傅君期却转过视线,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转而问道另一个问题:“大秦道教盛行,道士神通,更有号称修炼成仙者,殿下是如何认为的?”
思君一皱眉,不由得想起所谓的自己的师父和装神弄鬼、十分古怪的国师,口中嘲道:“不论是人世还是天地都有高低贵贱,既然贵族都不可能让平民随意进入他们的世界,那神仙又怎么会让凡人进入他们的世界呢?”
听了她的言论,傅君期没有评价,只是伸出手,似乎在感受一下风。
“过一会儿,就下雨了,殿下还是早些回府吧!”他说罢便收回了手。
“那傅公子又如何认为修道一事呢?”思君反问。
傅君期神色冷淡而认真道:“即是无稽之谈,又何足道哉?”
那你还问什么问!
思君只觉得自己的心肝都被气痛了。
“不过……”傅君期看着她的神色,越发让她不安起来,他嘲道:“殿下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大秦依靠道教起家,只有与之合作,才能永葆权力。清河公主不正是因为当今陛下先获得了国师认可,才助其打江山的吗?”
“你说是吧?清河公主?”
傅君期没有回头,直接跃上荀家下人为他牵来的白色骏马上,一抖缰绳拍马而去。
嬴思君看着他的身影像一团青烟云雾般消失,心中原本的气恼也渐渐消失了。
傅君期说的很对,自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过往,不知道危机,即便伤害自己的凶手就站在面前,自己也不会知道。
那么,暗处的那个人究竟想要干什么?仅仅是让我失去记忆吗?失去记忆是害死我不成的后遗结果,还是那人原本的目的?
大秦道教、国师、清河公主师父这一切都有些什么联系?
傅君期此人明明是萧涉水好友又为何对自己说这些?而且他今日的意思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知道我不知道的。
这人真不好对付……
这样想了一路,到达公主府门前的时候,只听到马夫西陵在不断呼唤自己。
“怎么了?”思君的声音有些沙哑,话刚说完,她就意识到外面似乎下雨了,雨滴砸在马车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殿下,外面下雨了,要不我把车从后门赶进去,您就不会被淋到了。”
思君抚着自己微烫的额头,有气无力道:“就这样办吧……”
“好咧!”大大咧咧的西陵似乎没有听出思君的异状,爽快地应了一声便驾着马车绕了好大一段路。
仄歪在车座上的思君只觉得自己的公主府真是大,找个后门都要那么久。
晕乎乎的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
“殿下不舒服吗?”温柔似水的声音萦绕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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