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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致跟贺晴光和好了。
江梅生没有找屈致闹过,他只是看明白了,自己永远比不上贺晴光。
他毕业后黯然回国,没再见过屈致。
直到半年后他要和傅宴结婚时,屈致匆匆赶回了国。
江梅生绝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那次屈致回国是为了劝说自己,就像他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屈致送这枚耳钉有什么特殊用意。
不过是为了用他刺激贺晴光罢了,他明白的。屈致的心意,他再也不会误会了。
难怪屈致对他这么殷勤,甚至在艺术区闹了矛盾之后,还主动来家里找他。高傲的屈致怎么会低头,他只会为了贺晴光破例。
很好,屈致利用他刺激贺晴光,他把屈致当做药。
他们扯平了。
第17章
傅玉真跟在父亲身后,踏入傅家大宅。
照理说两岁时的记忆,早该忘怀了,他却一直忘不掉当年和母亲一起被赶出大门时的情景。
长大懂事些以后,他就暗暗发誓,他要成为绝顶优秀的人,让傅家后悔曾经的所作所为。
但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他仍是普普通通,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只是沾父亲的光,而傅家的堂哥傅宴,却成为了他曾经想成为的那种人。
其实他连江梅生都不如,江梅生至少能在某一个领域做到极致,而自己呢?
想起自己曾经对江梅生的轻视,傅玉真便觉得自己实在是荒唐得可笑。
进入主宅,父亲带着他在客厅坐了片刻,老爷子傅斯仁来了。他上了年纪,虽然脚步有些许颤巍,但眉眼间的深刻划痕,仍可见得当年的杀伐果断。他曾是狮群说一不二的王,直到一只幼狮长大成人,日渐取代了他的地位。
傅斯仁在主位上坐下,与傅玉真父子两人寻常问答,又问傅玉真在哪所大学,什么时候出国,今后有什么打算。
不一会儿,傅斯仁把傅玉真父亲叫到书房谈事情,傅玉真得了空,便在傅宅里四处走动。主宅后侧有一方偏院,草木扶疏,清雅幽静,偏院内一丛栀子花攀过了墙头,一径香到了墙外。
傅玉真看着那洁白深绿,有些好奇,问随行的佣人:“这是谁的院子?”
“是小傅先生的。”
傅玉真问知,在这傅宅里,老傅先生是傅斯仁,小傅先生就是傅宴。傅宴堂哥在傅家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没想到傅宴堂哥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打理花木。”
“这院子里的花木,都是江先生照料的。”
“江先生?”
那佣人自觉失言,不愿再说了。但傅玉真莫名地对“江先生”感到在意。傅玉真转了一圈,来到庭院里找了个石凳坐下,叫佣人去拿冰杨梅。那佣人走了,傅玉真回到偏院外,瞧着左右无人,翻墙进去。
院子不知闲置了多久,带着几分萧条,想来是傅宴堂哥平时不爱在这儿住。院中靠墙一棵栀子花树生得繁茂,花香袭人,葡萄架下摆着一张竹床,一只旧画架,墙角丢了些颜料和调色盘,风吹日晒的,已经脏得生青苔了。
房间门都上了锁,傅玉真在窗户边看了一会儿,看不出什么来。房间几乎都是空着的,傅宴堂哥只逢年过节带人回来住几日罢了。
傅玉真忽然想到了什么,拿手机上网一搜,傅家把子孙们的消息隐瞒得太好,翻了十多页,竟都没找到傅宴和江先生的相关信息。
这时院落外传来佣人的声音,傅玉真推开院门,低声道:“我在这儿。”
佣人见他从院子里出来,着慌了:“您怎么一声不吭跑院子里去了?”
“进去看看罢了,都锁着门,还怕丢东西?”傅玉真走到他跟前。
佣人讷讷道:“我不是那意思,那院子是小傅先生和江先生以前的居处,两人离婚后,小傅先生就让人锁了院子,不准人再进去了。”
傅玉真听见离婚二字,挑起眉,冷不丁问道:“不是才结了三年,怎么就离了?那位江先生……叫江、江什么来着——”
“江梅生。”佣人补充。
傅玉真登时脑子里嗡地一声,□□,竟是头晕目眩,耳朵嗡鸣,什么也听不见。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冷静下来,佣人仍在说着:“——原先瞧着挺好,谁知道谢家那位一回来,小傅先生就跟江先生离了婚——唉,这些事我们也不好说。”
傅玉真不再言语,跟着佣人回到厅堂内坐下。冰杨梅盛在白玉瓷碗里,紫红的梅子间落着冰块,一缕一缕地冒寒气。傅玉真怔怔看着杨梅碗,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堵得他脸也白了。
他忽然抓着那佣人问:“我跟傅宴堂哥长得像不像?”
那佣人失笑,端详他:“眉眼有两三分像吧,今天小傅先生也会回来吃饭,您看看就知道了。”
有些话他没说完。小傅先生容貌英俊,傅玉真像母亲多些,五官线条柔和,偏女气。
傅玉真松开手,怔怔坐着。
他想他可能从没弄明白,江梅生究竟在想些什么。
快到饭点时,傅玉真听见了汽车的声音。
佣人们都移动到了院子里,过了一会儿,傅玉真先是听人说:“快去跟老傅先生说,小傅先生回来了。”
傅玉真不由自主来到门边看,越过几个佣人的肩膀和发顶,傅宴堂哥携着一个年轻人往主宅这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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