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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算删除贺杨微信的应珈楼:......
虞晚章中午的时候装病去小张班主任那请了病假。也许因为她在老师面前向来乖巧的表现,成绩也还不错,小张班主任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虞晚章坐了公交车慢慢悠悠地去了灵谷寺。最近忙着画室里的作业,她经常熬夜早起。
小巧的车子在道路上像块小面包晃晃悠悠,喇叭里的广播形同催眠曲。
虞晚章坐在单人座上竟然也睡着了。
好在公交车的最后一站就是灵谷寺,虞晚章下车,走出车站,在通往灵谷寺的山间小路上第一眼就见到了应珈楼。
山间光线灵动,山林毓秀,应珈楼一身宽松白衣,眉眼温柔站在路口的小亭子里。
就像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只不过这回,应珈楼见到她,主动出了亭子,缓缓走到她面前,那张棱角分明却又疏朗如长松的脸微微笑着:“晚章施主。”
第24章 . 第二十四幅像 乌米糕
疏影萧竹, 清屏嶂里,白衣卿相。
应珈楼背影在古朴的亭子里略显单薄清癯,融入泼墨似的山水画里, 与现代文明格格不入。
见着她便展露温和的笑。
虞晚章比规定时间迟了快半小时,她是坐公交车来的, 时间不好估计。
“在这里等多久了?”她问。
“就一点时间而已,晚章施主不必挂在心上。”随后又说, “今日浴佛节,寺里繁忙,不必招待游客。提岸和我说了你今天要来, 让我先带你去暮云里。”
不知为什么, 虞晚章见到他觉得与昨日有一些不同, 眉目舒展, 朗月清风, 嘴角时时挂着笑。
他引着虞晚章走在前头。
从山下的古亭到暮云里需要点时间,眼下行人不多,只他们两人, 宽敞的路两边全是层层不尽的碧竹, 风过便碧波万顷。
虞晚章其实并不爱笑,但在很多人眼里,笑代表亲和, 平易近人,因此为了让自己受欢迎, 她总是挂着笑。
在应珈楼身边,她全身心放松,慢慢走在阴凉下,很是舒服。
“怎么是你在等?提岸呢?”她跟在身后, 应珈楼身上的白色棉麻上衣白得晃眼。
“师父昨天抽查几个弟子功课,提岸都回答不上来,今天被师父罚抄写经书。”
“用毛笔?”虞晚章是想起了那天在他书房,她记得应珈楼是用毛笔。
应珈楼停下来,轻轻笑出声,虞晚章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像是碧色的湖水透澈干净。
“罚功课当然是好几支水笔一起写。”他怕虞晚章理解不了他的意思,特意做了个手势。
虞晚章恍然大悟,这不就和小学生被语文老师罚抄课文一样嘛。为了抄快点,手掌大的学生可以一次捏五支笔。
“难道不需要一遍抄一边悔过,再嘴上念一遍么?”她好奇起来。
应珈楼摇摇头:“遍数多了就做不到了。”
这次两人是并肩走,避免不了两人摩肩擦踵,衣料摩挲的声音总透着淡淡的心意,并且愈演愈烈。
虞晚章全然没有刻意离远一点的意思。
现在天气热了,他还是穿着薄衫么?虞晚章自己早就换上了短袖。
眼角余光里应珈楼很是镇定,虞晚章觉得不能跌份,也整理了心神。
快到暮云里门口,应珈楼停下脚步,他让虞晚章先进去,和前台说房间号,自有人会带她。
那是他在暮云里惯用的房间。
面对虞晚章迷惑的目光,他道:“我还有些要抄录的经书忘记拿了,等会儿和提岸一起过来。”
从外面粗粗一看,暮云里不过是个灰扑扑的木质小楼而已,与以中式为噱头的寻常茶楼餐饮店并无二致。
虞晚章前两次都没好好欣赏,随着前台接待一路进去,才慢慢看出来里头装修的精妙之处。
仿明朝苏州园林的格调,假山枫树环伺,院落壁影下是一簇一簇茂密的紫竹林。
她又一次站在了应珈楼的房间前,前台接待就下去了。
甫一开门,鼻腔间萦绕着陌生的檀香。湖面清新的空气迎面。
“红姨,檀香烧没了,得换了。”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方室里回响。
那人所坐的位子与移门处有道仕女图屏风,看不见模样,虞晚章还是认出来了这声音,与那天应老太太的一模一样。
虞晚章犹豫再三还是进去,动作放得轻缓。
应老太太见好久没听到应答,从太师椅上挪出半个身子,见到虞晚章,并不是什么红姨。
她问:“你是什么人?”
虞晚章本想那天晚宴找个机会认识结识一下,却根本没给她机会。如今应老太太忽然一下子出现在她面前。
“我是提岸师父的朋友,”她走到离她不远处的香炉前,“提岸师父让我到这等他。”
她掀开香炉的盖子,果然里头是灰白的灰絮,香线全烧光了。
檀香味本就不浓厚,风一吹,房间就没什么气味了。
之前她跟着贺杨来的那一次,见过前台在哪里拿的香料。
宽敞的房间只有在靠墙的一处有着博古架,虞晚章按照记忆,抽开最右边的柜子,里头整整齐齐的摆着各种香料。
虞晚章转头笑着问:“您喜欢什么香料?”
应老太太眼皮子睁开,浑浊的眼睛露出精光:“看你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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