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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许莺莺猛烈摇了两下头,又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可是万一你觉得她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呢……”
“你还敢点头?”秦西气极了,道,“你以为我有多少颗心能这么动来动去?我知道了,许莺莺,是你脑子不好使。”
说完一把将许莺莺提了起来道:“我生气了,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给我出去。”
许莺莺急忙认错:“我瞎说的,我现在知道你不是这么想的了,秦大哥你不要赶我出去……”
她在秦西手下毫无还手之力,两句话的功夫,人已经被推到门外了,房门“啪”地一声在她眼前合上,屋内传来秦西的声音:“回去写个认错书,明天早上拿给我看,到时候我再考虑原谅不原谅你。”
许莺莺在门外纠缠了一会他也没理,还被路过的丫鬟看了几眼,报给了李栖楠,李栖楠好奇赶来发问:“你惹他生气了?你做了什么?”
许莺莺尴尬得不敢和他说话,羞耻地低着头跑回自己屋里写认错书去了。
*
近日北方战事有变,半个月内已经打了四五仗了,胡人狡诈,擅偷袭,撤退又很迅速,这几仗打得有些艰难。
文臣武将经常深夜被喊到宫中商议对策,荀盛岚也是每日早早入宫,直到深夜才驾车离去,已经连续好多天了。
这日荀盛岚出宫时已是深夜,刚出宫门,身后就传来呼唤声,他停了脚,转身淡淡道:“见过太子。”
荀盛景脚步似乎是被他冰冷的话语冻住了一般,顿了一下道:“你一定要这样吗?”
“是我要这样的?”荀盛岚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嗤笑了一声,“也对,我若是没有活着回来,确实不至于这样,这还要多亏太子的人手下留情。”
荀盛景听他提起那件事就焦急起来,奋力解释道:“不是我让人做的,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我从未想过要害你!”
荀盛岚嘴角带起一个轻蔑的笑,讥讽道:“你敢说你从未提防过我?你的心腹也从未规劝过你什么?”
荀盛景脸色一僵,握了下拳,迟疑道:“我……”
他的话被打断,荀盛岚冰冷道:“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就不必遮掩了,既然都想要同一样东西,那就各凭本事。夜深了,太子请回吧,否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这做弟弟的,不好解释。”
话说得薄凉,荀盛景欲再说些什么,又怕宫门口人多眼杂传出闲话,只能含糊道:“你跟我来,我和你解释清楚。”
“不敢。”荀盛岚又嘲讽道,“谁知道去了之后我还能不能出得来。”
荀盛岚会这么说,是因为早先他一心助为荀盛景铺路,幕僚们也曾提出过:“同为嫡皇子,殿下难道就不想争一争?”
那时他严厉呵斥了幕僚,不准他们再提这事。
如今看荀盛景这表情,想来他那边也是一样的,只是到底是自己比不上兄长,没有人家那股狠劲。
他闭了下眼,把过去多年相依为命的记忆压在心底深处,道:“太子快回宫去吧。”
说罢,他转身朝马车走去。
此时已近子时,宫门口挂满了灯笼,不远处只独独停了勤王府一辆马车。
下人刚才见他二人说话就离得远了些,见他准备离去,立马提了灯笼上前带路,领他走了几步,忽有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灯笼顷刻熄灭。
宫人正觉奇怪,荀盛岚已经一把夺过灯笼,借着宫门口的光亮看到灯笼外破了两道口子——是有人用暗箭灭了灯笼。
他心中一凛,立马喊道:“来人——”
话刚出口,又一道相似的声音响起,他猛地抬头望声源处看去,还未来得及看清什么,便听周移大喊道:“殿下躲开!”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残影从他眼前掠过,带着风声直入他跟前的马车,“轰”得一声,铺着柔软垫子的马车如同被浇了桐油一般快速燃了起来,眨眼间就掀起了迅猛的火浪。
荀盛岚和一旁的下人均被热浪扑了一脸,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事情发生得太过迅速,宫门口众人怔愣了片刻,登时哄闹了起来。
“有刺客!保护太子!”
“保护殿下!”
侍卫持着刀剑从宫内涌出,将他二人团团护住。
荀盛岚现在还能感受到火浪贴面的灼热感,他猛地转身看向一旁的荀盛景,恶声道:“是你的人?”
“不是!”荀盛景也顾不得别人会说什么了,快速辩解道,“不是我,即便是我想要对你做什么,也绝对不会是在宫门口。”
荀盛岚接受了这个说法,脸色微微好转,遥看向深夜中的长街。
宫门口一片开阔,越往前延伸出越多的街道巷子,道路两旁的商铺与人家均是一片寂静,而明月隐在云后,这一切都沉陷在昏暗的夜色之中。
荀盛景劝道:“今日这人应该是冲着你来的,你别冲动,先和我回宫,在宫内住上一晚,我马上派人去查探……”
“不必了,多谢太子。”荀盛岚冷漠说完,朝着周移道,“走。”
从侍卫手中接了缰绳,他上马就要走,听到一旁的荀盛景吩咐宫中侍卫一路护送,他垂下了眼睫,冲着自己的人手道:“回府途中一旦发现有他人跟随,格杀勿论。”
勤王府侍卫近十人,齐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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